第一百一十一章
凌兮尘回头看向袭来的剑,侧身躲避,聚集异水攻击扑来的阴鬼。
不过，因为站在白雾中，看不清四周的景色，对付着前方,也没有注意到后方袭击的阴鬼。
好在一把剑挡住背后袭来的阴鬼,凌兮尘躲过一劫，没有去看是谁帮了他，继续对付眼前的阴鬼。
不像之前以一敌三，现在一对一，凌兮尘还是胜卷在握,一刻不到就凭着极阴寒气毁灭阴鬼。
破碎的尸骨随着白雾遮挡不见了踪影,警惕的凌兮尘这才回头看向白茫茫的天空。
四周都是白雾，根本看不见是谁帮了自己。
虽然他可以用风系吹散四周白雾,但他担心白雾中还有阴鬼在,只能放弃,飞去能看见周围景色的石屋门前。
御剑落地的凌兮尘瞅了瞅两旁的枯树和那纠缠在一起的树藤,便把目光落在眼前石屋门口。
漆黑的门口没有任何遮挡之物,看起来就像是引导来此之人进入石屋。
凌兮尘很好奇,却没有进去，而是选择回头眺望如白云笼罩整片山岭的天空。
绿光、蓝光时不时在天空一闪而过，很明显就是在说,有人还在半空中战斗。
凌兮尘考虑到天空的复杂,他没有上去帮忙,而是耐心在下方注视到光芒消失。
微风拂来，吹走四周如轻纱一样的白雾，将石屋四周的景色照的更加显眼，也让凌兮尘清楚看见一个人影御剑飞来。
黑红衣衫随着男子落地轻轻扬起，黑色长发下是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
“棠琴！”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对方。
不对，对方是从白雾中飞来，说明刚刚救他的是棠琴？！
凌兮尘有些惊讶，但还是很恭敬的行礼感谢：“刚才的事，多谢。”
“邪道之物，修仙者理应除之。”
话语中没有一丝冷淡，反而柔和的像是在对友人交谈。
友人……
他和棠家的关系算不上好，特别是经历了九剑阁和七海湖秘境一事后，知晓了唐舜身份和目的，更是无法正常面对。
再加上之前银霜的说的一番话，一时半会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棠琴也不蠢，自然是看出了凌兮尘脸上的尴尬，不过并未在意，上前说道：“这里不安全，先离开这里。”
凌兮尘很清楚，对方肯定注意到他的态度，却没有表现出厌恶。
如此一幕倒是让凌兮尘想起七海湖秘境中那个树包里，棠琴和他爹棠力的对话时的表情，心中吐口气，一副平常心说道：“四周都是白雾，要离开这里，很难。”
“从雾中走确实很难，但沿着山石隧道走，就不是问题。”棠琴边说边看向石屋。
凌兮尘盯着石屋门口，疑惑问：“你是说这石屋是引我们去高山背后？”
“否则为何在这丛山峻岭中建造这么一个独一无二的石头小屋。”
他还真没办法反驳棠琴的话。
就像对方说的那样，这四周都被白雾包围了，犯得着在这白雾弥漫、魔虫和魔兽都多的丛山峻岭中建一个石屋！
想想都觉得奇怪。
何况银霜之前也提到了石屋和韩钧笙，若不出意外，估计也是进入了这个石屋。
……
凌兮尘想了想，从储戒拿出一个玉简，打开书写一会，送出去后，说道：“你分析的不错。”
“既然同意，那就一起进去。”棠琴挥出一团火焰，变成一只火蝶，在前面带路。
凌兮尘同棠琴走到石屋门口，随后一前一后进入不大的石屋，注意到那往下走的石阶，两人毫不犹踏着石阶朝下走。
为了让孤陌青等人尽快赶到，凌兮尘沿途都留下了标记，当然也不忘放出水蝶探寻前方。
棠琴也未在意，安安静静地往前走，中途若是遇见魔虫，都是主动挥出功法灭杀，从头到尾没让凌兮尘出一点力。
凌兮尘也因为棠琴这样，再次刷新对棠琴的认知，心里念着：也许这人和其他棠家不一样？！
……
凌兮尘闭目一笑，心中又道：不过，一不一样有何区别，他总不可能当面问对方是不是唐家人？
那样一来，若是对方不是，还好说，是的话，他还真不敢保证，对方会不会……
“余夫人可有经历过绝望、痛苦的事？”
凌兮尘扭头看向突然开话题的棠琴，面对对方那双想要知道的眼睛，也没有隐瞒回道：“有。”
“什么时候？”
凌兮尘想了想，回道：“与心爱之人生离死别的时候，以及……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时候。”
说完的凌兮尘主动看向收回视线的棠琴，问：“那棠公子你可有？”
棠琴沉默许久，回了一句。“有。”
“什么时候？”
“无能为力的时候。”棠琴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头顶的黑石，眼中露出一丝忧伤，“当你想要竭尽全力去帮一人，却发现怎么做都没办法帮到他；当年想要劝阻的时候，却发现劝阻如同一缕青烟，随风流逝只是一瞬间；当你想要走另一条路，却发现脚下的路怎么走都只有一条。”
凌兮尘皱了皱眉，面对看他的棠琴，张口：“你……”
“这种绝望和痛苦，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凌兮尘哑口的说不出话，总觉得这个问题必须慎重回答。
棠琴见对方没有回答，笑了笑，收回视线，朝前走，“问了奇怪的问题，别放在心上。”
凌兮尘仔细回想对方刚才说的话语，边沉思边朝前走，直到走到往上走的石阶，才停下来。
“如若是我，会不断地去开辟另一条路，然后用‘一身鲜血’去却劝阻对方，再用那另一条路的结果来帮助对方，告诉他你的决心和毅力。”
棠琴停下来，回头注视着踏着石阶走来的凌兮尘，继续听对方言语：“路不会只有一条，只有你愿不愿意的决心。而一旦下定了这个决心，再去帮助、劝阻，不是更容易。”
就像迷茫的世界突然云开雾散，棠琴的识海中瞬间多了一丝光芒，盯着朝上走的凌兮尘，问：“你不怕结果不会如你所愿？”
“我只怕，没有结果等我去开辟。”凌兮尘回头对棠琴微微一笑，“何况，你又怎知结果会不如你所愿！”
棠琴愣了一下，随后低眉笑了两声，然后扶着额头大笑几声后，摇头道：“是啊！我又怎知结果不会如我所愿。”
凌兮尘虽然不明白棠琴为何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但对方能笑出声，就表明他的话有效果。
至于最后结果如何，就不是他考虑的。
凌兮尘低眉一笑，转身继续朝前走，并在走到山洞口，面对扑来的阴风，伸手挡了挡。
“你是魔修，这里的阴气太过浓郁，对你不好，我走前面。”棠琴边说边对漆黑的洞穴挥去火焰，以此来清除周围的阴气。
凌兮尘对此也没有见外，接受了棠琴的提议，对方走前，他走后。
如此前行了一个时辰，两人走到一个岔路口，才停下来休息补充能量，顺带思考往那边走。
“从阴气的浓度来看，走右边最合适。”
凌兮尘认可棠琴的话，从储戒拿出一个灵果吃下，然后把银霜给他的柒尾蝶放出来透透气。
柒尾蝶在洞穴里飞了一会，煽动翅膀朝着左边的洞穴飞去。
凌兮尘当即停下吃灵果的手势，想起银霜说的，毫不犹豫跟了上去。
“你往左边走做什么？”
凌兮尘不回头说道：“虫的敏锐比我们厉害。”
棠琴再去看黑红的柒尾蝶，发现对方身上有丝丝灵气，收起好奇心，安静地跟着。
又一次前行，不过这一次，是凌兮尘走在前面，棠琴在身后，
两人跟随柒尾蝶走了半个时辰，再穿过一个狭窄的碎石洞穴，解决一堆魔虫后，一丝光芒进入了两人眼中。
凌兮尘伸手挡住适应一会，随着一股花香进入鼻子，毫不犹豫走出洞穴，站在悬崖上，盯着下方壮观的瀑布和对面那一片耀眼的黄｜色花海。
花海前是一条十米宽的河，但也足够凌兮尘看清楚河对面上那黄｜色花海中的花朵模样。
非常特别的花瓣高低起伏长在花杆上，紫红色叶子非常耀眼，就像紫红宝石一样，让人不得不为它着迷。
当然，更让人无法忘记还是那花瓣上缠绕的一根根花丝。
熟悉的玉简上图案和秘境中唐舜手中拿的花朵模样通通涌入凌兮尘识海中，迫使本人迅速御剑飞到河岸边停下。
近在咫尺的花朵让凌兮尘扬起笑容，手指却紧握说着：“总算找到了。”
棠琴瞄了一眼紧握拳头的凌兮尘，回头看着花海，问：“你不喜欢它们？”
凌兮尘侧头问棠琴，“你喜欢它们？”
“我……”棠琴回看背后的瀑布，蹙眉说道：“有人来了。”
凌兮尘转身看着瀑布上的悬崖，盯着从里面走来的人，面上的笑容消失殆尽，侧头看向身旁空荡荡的地面，皱了皱眉。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余夫人你。”
凌兮尘回看走来的人，咧嘴微笑，“是啊！真的很巧，竟然在这里见面了，唐舜。”
唐舜愣了一下，走到凌兮尘身旁，盯着一大片黄兰花，笑着说：“这里真好看，你说是吧！凌哥。”
凌兮尘回看黄兰花，走上去，用阴气折断一支，浮在自己面前看了一会，粉碎说道：“很好看吗？我不认为。”
唐舜盯着地上碎掉的黄兰花，保持笑容：“凌哥，你和一株花生气做什么，我们这么久不见面，你难道不应该高兴吗？我可是很高兴见到凌哥你。”
凌兮尘侧身面对唐舜，面无表情地说道：“很高兴见到我！呵呵，你说反了，应该是很高兴能有机会再杀我。”
唐舜收起笑容，表现出一副疑问：“凌哥，你女子妆容骗我就罢了，竟然还说些我听不懂的。”
“听不懂！唐舜，不，应该称呼你什么？北煞宗宗主？唐家继承者？还是完美伪装的唐舜！”
在两人对峙的时候，早先从树林中走出来的一波人群，继续对付眼前出现的树藤。
“好不容易飞过了白雾之地，又进入妖植丛林。”燕珏挥剑砍掉面前爬来爬去的植物，走到巨大的树木旁，眺望前方黄｜色花海，叹气道：“前面又是一片花海。”
“这些妖植可比之前看不见人影的白雾丛林好多了。”韩钧笙看向左手边的河流，说道：“这座山紧靠白雾丛林，余夫人他们若是从洞口飞出来，应该会在前面。”
“上去看看就知道了。”申沉奕朝前走了几步，随后停下来拦着几人，“出来。”
后方燕珏几人迅速握住剑，盯着从大树背后走出来的棠琴，默契地放开了手中的剑。
“棠公子，你怎么会在此？”银霜好奇地问道。
棠琴未隐瞒地回道：“同余夫人来到此处。”
“余夫人！他在哪里？”燕珏激动地问道。
棠琴回道：“前面。”
燕珏兴高采烈地朝前走去，却在靠近黄兰花，看见和唐舜站在一起的凌兮尘，毫不犹豫地躲了起来。
申沉奕也在看见唐舜后，拉着韩钧笙躲到树后，余光瞄了一眼对峙的两人，回头疑惑：“他们怎么会走到一起？”
“不是唐舜和余夫人，为何躲起来？”余桐见无人回答他，偷看说话的两人，念着：“距离太远，根本听不见他们再讲什么。”
“那就近一点。”银霜摸着树枝，努力让黄兰花附近的树枝变得茂盛，随后一起瞬身在树枝背后，听到唐舜说凌兮尘女子打扮欺骗他的话。
还没来得及震惊，便同另一边赶来此处的伏穹、孤陌青等人听见凌兮尘反质问唐舜。
所有人都在等唐舜回答，包括质问的凌兮尘。
而这样的等待随着对视片刻，唐舜才放下一副好人面孔，邪笑道：“何时发现的？”
“你承认了？”凌兮尘忍住怒火再次问。
唐舜未拖沓，轻蔑笑道：“凌哥你不惜乔装打扮成女子模样揪出我，那我也只好承认了。”
凌兮尘握紧拳头，低眉问：“为什么？我们相识二十年，难道你这二十年都在欺骗我！”
唐舜噗呲笑道：“凌哥，你在说什么呢？二十年前我们才几岁，那时候我怎么骗你。”
“是吗？”凌兮尘冷笑一声，“即便不是二十年，你也骗了我不少。让我猜猜，十八年前你开始骗我、算计我和我的爹娘。”
唐舜保持正常笑容，不言。
凌兮尘握紧指骨，控制自己的怒火，继续说道：“再让我猜猜，你想杀我，是因为我爹娘杀了你的爹娘？”
躲在二十米之外的燕珏和另一边的孤陌青等人听了，神色不是震惊就是严肃，无法相信，这段恩怨竟然来自上一辈。
唐舜这时收起笑容，眼中闪烁着杀意，冷漠冰霜地说道：“凌哥，你就是太聪明了，以至于想要杀你都得费一些精力。”
“你……”凌兮尘控制身上溢出的杀气，说道：“我爹娘绝不会做乱杀无辜的事。”
“所以你想说我爹娘就该被杀死吗？”唐舜讽刺地笑了几声：“也对，你们凌家不就是仗着自己是正义，血洗唐府吗？”
唐舜没在拘束，一副狰狞表情看着惊讶的凌兮尘，“很惊讶！你当然很惊讶，因为你根本体会不到亲眼目睹自己爹娘、自己家族、自己珍爱的一切在你面前毁灭。”
“那些哭声求饶的画面、剑砍无辜之人的画面、鲜血流淌的画面、毁尸灭迹的画面，你看不见。”唐舜最后一句是吼出来的，爆发的杀气恨不得立即将面前之人杀死。
凌兮尘除了接受对方的杀气，更多是摇头否决：“不可能，爹娘不会这么做，不……”
“凌兮尘，你不是在查吗？不是想知道真相是什么？那我现在告诉你了，怎么又不相信了。”唐舜往前走一步，一副威风凛凛地姿态说道：“从我看见自己爹娘被杀、家族被毁，我就发誓，我一定要凌家十倍偿还。”
凌兮尘盯着除了杀气再无任何感情的唐舜，神色恍惚地听对方继续说道：“我要让凌家自相残杀、毁灭，我要让你体会爹娘被杀的滋味。不，那不够，我要毁了你，我要让你最喜欢的人杀了你，你珍惜的人因你而死，全修仙界都视你为敌，让你生、不、如、死。”
躲藏在大树背后的燕珏等人努力控制自己的气息，尽可能不爆发出自己的杀气。
可燕珏还是没能忍住，特别是最后一句生不如死，刺激燕珏移动身体，看见靠近凌兮尘的唐舜，瞬身来到对方面前，拦住。
唐舜盯着燕珏，冷冷地质问：“你护着他！”
燕珏用身体挡人的行动告诉对方。
唐舜看向神色恍惚的凌兮尘，再看燕珏，吼道：“他杀了我们的爹娘，毁了唐家。”
“那不是阿尘杀的，不要把无辜之人牵连进来。”燕珏一副严肃表情盯着唐舜，“阿舜，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你已经杀了阿尘的爹娘，你还想做什么？”
“唐珏，你姓唐，不性凌，你不帮你的亲弟弟，反而帮杀父仇人的儿子，你还是不是唐家人。”
唐舜再看凌兮尘，毫无感情地说道：“我说了，我要让凌家十倍偿还，你敢护着他，我连你也一起杀……”
“啪！”燕珏给了唐舜一耳光之后，一副威严口吻说道：“从小娘就教我们，兄弟和睦，不要被虚无的东西蒙骗。”
他顿了顿，又道：“如今，你不仅滥杀无辜，还为了自己的私心，对你视为兄弟的阿尘下毒手，甚至还要杀了你的亲哥哥。你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连虫死了都会心疼的弟弟。”
“滥杀无辜！私心！”唐舜回头大笑几声，随后怒吼：“唐珏，你没亲眼目睹，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我确实没亲眼目睹，但我知晓，阿尘他没有对不起你。”燕珏顿了顿，又道：“你刚才说阿尘的爹娘血洗了唐家，不放过任何一个人，那你我二人他们为何不杀？阿尘的爹娘为何还要带你去凌家？其他唐家人为何能活下来？”
连续三句反质问，不仅问住了唐舜，也拉回了游神的凌兮尘。
面对笑的一脸狰狞的唐舜，凌兮尘想起前世的遭遇，再回想今生唐舜对他的态度，闭目流出一滴眼泪，侧身走到燕珏身旁。
唐舜给了凌兮尘一个冷讽笑容，“为什么会活下来？当然是因为逃得快。”
“你……”
凌兮尘拦住要开口的燕珏，直视唐舜，冷漠冰霜地说道：“唐舜，我信我爹娘不会滥杀无辜，就像你信你爹娘不该死一样。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给你和给自己一个交代。”
“呵呵。”
“是觉得我说的很可笑还是没有自信？”凌兮尘面对怒视他的唐舜，又道：“不管你怎么认为，我会查清楚这件事，但……你杀的那些无辜之人，对我身边至亲之人下手，这件事我不会原谅。”
“不原谅！你想怎么不原谅？想杀我？”唐舜把手中的剑递给凌兮尘，阴笑：“我给你一次机会。”
凌兮尘看着对方手中的剑，抬手拿起，不过没有杀唐舜，而是把剑扔向远端的石头上插着，“今日我不会杀你，看在燕珏的份上，我放你离开。”
唐舜瞄了一眼右侧石壁上的剑，邪笑说道：“凌兮尘，我可是给过你机会。”
凌兮尘无表情地问：“你走还不是不走？”
“走！”唐舜面朝黄兰花，摘下一朵说道：“我事还没处理完，走什么走。”
“这里的花你一朵也别想拿走。”
唐舜放下手，回看肃穆的凌兮尘，扬起嘴角，“看来你还查的蛮多的，知晓我要它们。”
“黄兰花是妖植，你要这些妖植做什么？”燕珏质问道。
“不干你的事，你既然站在凌兮尘那边，从此你就不要说是我的哥哥。”唐舜看向远处的树从，不屑一顾地说道：“戏看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了。”
申沉奕几个对视一眼，一道现身在黄兰花前。
唐舜扫了几人一眼，笑道：“怎么不见孤陌青？我可是很想他的。”
燕珏皱眉问：“你要做什么？”
唐舜回头看了一眼燕珏，再看凌兮尘，面无表情地说道：“凌兮尘，当日你从邻家逃出来，可是亲口对我说不去南边云清宫，结果你还是欺骗我去了。”
他要不是遭遇妖植，也不会去云清宫。
凌兮尘还没解释，又听着对方说：“你一早就开始警惕我、不信认我。不管是云清宫一行，还是申沉奕是漪祯宫副宫主这事和散修阁阁主是你的人这事，你从头到尾都未对我提过一句。”
其他不知道散修阁张瑾是凌兮尘这边的人都被吓到了，一脸惊讶地看着凌兮尘，心中再猜着：凌兮尘难道一早就在怀疑唐舜？
凌兮尘却很冷静地笑了一声，“你也费尽心思查了不少。”
“不然我想不通，为何你处处都能躲避我设下的陷阱。”唐舜挥手道：“罢了，之前都是我失算没做好，现在不一样了。”
燕珏眉头拧紧，听见滋滋声，立马将凌兮尘拉到身后，对着地上袭来的黑蛇挥去火焰。
唐舜不回头，采了一朵黄兰花，捏碎道：“这一次，就让你们都死在这里好了。当然，杀其他人之前，先让你死在众人面前。”
“唐舜，你敢。”燕珏盯着脖子上搁着的剑，回头看向现身的阴鬼，手中溢出灵气。
“唐珏，你最好乖乖站着，否在我不介意再让你失忆一次。”唐舜边说边操控手中的火焰线，引出黄兰花中隐蔽的黑蛇和四周潜伏的鬼儡，眯眼下令，“杀了他。”
这一次，隐蔽的孤陌青等人不再坐以待毙，瞬身来到黄兰花身旁，想要进去却发现面前有一道黑光，不得不出手攻击。
唐舜看着孤陌青，微笑地说：“孤陌青，你总算舍得出来了，我就等你出来，让你亲眼看着你喜欢的人是如何被杀死的。”
※※※※※※※※※※※※※※※※※※※※
恩怨来自上一辈，到底是不是兮尘父母做的？什么原因？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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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之前以一敌三，现在一对一，凌兮尘还是胜卷在握,一刻不到就凭着极阴寒气毁灭阴鬼。
破碎的尸骨随着白雾遮挡不见了踪影,警惕的凌兮尘这才回头看向白茫茫的天空。
四周都是白雾，根本看不见是谁帮了自己。
虽然他可以用风系吹散四周白雾,但他担心白雾中还有阴鬼在,只能放弃,飞去能看见周围景色的石屋门前。
御剑落地的凌兮尘瞅了瞅两旁的枯树和那纠缠在一起的树藤,便把目光落在眼前石屋门口。
漆黑的门口没有任何遮挡之物,看起来就像是引导来此之人进入石屋。
凌兮尘很好奇,却没有进去，而是选择回头眺望如白云笼罩整片山岭的天空。
绿光、蓝光时不时在天空一闪而过，很明显就是在说,有人还在半空中战斗。
凌兮尘考虑到天空的复杂,他没有上去帮忙,而是耐心在下方注视到光芒消失。
微风拂来，吹走四周如轻纱一样的白雾，将石屋四周的景色照的更加显眼，也让凌兮尘清楚看见一个人影御剑飞来。
黑红衣衫随着男子落地轻轻扬起，黑色长发下是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
“棠琴！”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对方。
不对，对方是从白雾中飞来，说明刚刚救他的是棠琴？！
凌兮尘有些惊讶，但还是很恭敬的行礼感谢：“刚才的事，多谢。”
“邪道之物，修仙者理应除之。”
话语中没有一丝冷淡，反而柔和的像是在对友人交谈。
友人……
他和棠家的关系算不上好，特别是经历了九剑阁和七海湖秘境一事后，知晓了唐舜身份和目的，更是无法正常面对。
再加上之前银霜的说的一番话，一时半会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棠琴也不蠢，自然是看出了凌兮尘脸上的尴尬，不过并未在意，上前说道：“这里不安全，先离开这里。”
凌兮尘很清楚，对方肯定注意到他的态度，却没有表现出厌恶。
如此一幕倒是让凌兮尘想起七海湖秘境中那个树包里，棠琴和他爹棠力的对话时的表情，心中吐口气，一副平常心说道：“四周都是白雾，要离开这里，很难。”
“从雾中走确实很难，但沿着山石隧道走，就不是问题。”棠琴边说边看向石屋。
凌兮尘盯着石屋门口，疑惑问：“你是说这石屋是引我们去高山背后？”
“否则为何在这丛山峻岭中建造这么一个独一无二的石头小屋。”
他还真没办法反驳棠琴的话。
就像对方说的那样，这四周都被白雾包围了，犯得着在这白雾弥漫、魔虫和魔兽都多的丛山峻岭中建一个石屋！
想想都觉得奇怪。
何况银霜之前也提到了石屋和韩钧笙，若不出意外，估计也是进入了这个石屋。
……
凌兮尘想了想，从储戒拿出一个玉简，打开书写一会，送出去后，说道：“你分析的不错。”
“既然同意，那就一起进去。”棠琴挥出一团火焰，变成一只火蝶，在前面带路。
凌兮尘同棠琴走到石屋门口，随后一前一后进入不大的石屋，注意到那往下走的石阶，两人毫不犹踏着石阶朝下走。
为了让孤陌青等人尽快赶到，凌兮尘沿途都留下了标记，当然也不忘放出水蝶探寻前方。
棠琴也未在意，安安静静地往前走，中途若是遇见魔虫，都是主动挥出功法灭杀，从头到尾没让凌兮尘出一点力。
凌兮尘也因为棠琴这样，再次刷新对棠琴的认知，心里念着：也许这人和其他棠家不一样？！
……
凌兮尘闭目一笑，心中又道：不过，一不一样有何区别，他总不可能当面问对方是不是唐家人？
那样一来，若是对方不是，还好说，是的话，他还真不敢保证，对方会不会……
“余夫人可有经历过绝望、痛苦的事？”
凌兮尘扭头看向突然开话题的棠琴，面对对方那双想要知道的眼睛，也没有隐瞒回道：“有。”
“什么时候？”
凌兮尘想了想，回道：“与心爱之人生离死别的时候，以及……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时候。”
说完的凌兮尘主动看向收回视线的棠琴，问：“那棠公子你可有？”
棠琴沉默许久，回了一句。“有。”
“什么时候？”
“无能为力的时候。”棠琴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头顶的黑石，眼中露出一丝忧伤，“当你想要竭尽全力去帮一人，却发现怎么做都没办法帮到他；当年想要劝阻的时候，却发现劝阻如同一缕青烟，随风流逝只是一瞬间；当你想要走另一条路，却发现脚下的路怎么走都只有一条。”
凌兮尘皱了皱眉，面对看他的棠琴，张口：“你……”
“这种绝望和痛苦，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凌兮尘哑口的说不出话，总觉得这个问题必须慎重回答。
棠琴见对方没有回答，笑了笑，收回视线，朝前走，“问了奇怪的问题，别放在心上。”
凌兮尘仔细回想对方刚才说的话语，边沉思边朝前走，直到走到往上走的石阶，才停下来。
“如若是我，会不断地去开辟另一条路，然后用‘一身鲜血’去却劝阻对方，再用那另一条路的结果来帮助对方，告诉他你的决心和毅力。”
棠琴停下来，回头注视着踏着石阶走来的凌兮尘，继续听对方言语：“路不会只有一条，只有你愿不愿意的决心。而一旦下定了这个决心，再去帮助、劝阻，不是更容易。”
就像迷茫的世界突然云开雾散，棠琴的识海中瞬间多了一丝光芒，盯着朝上走的凌兮尘，问：“你不怕结果不会如你所愿？”
“我只怕，没有结果等我去开辟。”凌兮尘回头对棠琴微微一笑，“何况，你又怎知结果会不如你所愿！”
棠琴愣了一下，随后低眉笑了两声，然后扶着额头大笑几声后，摇头道：“是啊！我又怎知结果不会如我所愿。”
凌兮尘虽然不明白棠琴为何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但对方能笑出声，就表明他的话有效果。
至于最后结果如何，就不是他考虑的。
凌兮尘低眉一笑，转身继续朝前走，并在走到山洞口，面对扑来的阴风，伸手挡了挡。
“你是魔修，这里的阴气太过浓郁，对你不好，我走前面。”棠琴边说边对漆黑的洞穴挥去火焰，以此来清除周围的阴气。
凌兮尘对此也没有见外，接受了棠琴的提议，对方走前，他走后。
如此前行了一个时辰，两人走到一个岔路口，才停下来休息补充能量，顺带思考往那边走。
“从阴气的浓度来看，走右边最合适。”
凌兮尘认可棠琴的话，从储戒拿出一个灵果吃下，然后把银霜给他的柒尾蝶放出来透透气。
柒尾蝶在洞穴里飞了一会，煽动翅膀朝着左边的洞穴飞去。
凌兮尘当即停下吃灵果的手势，想起银霜说的，毫不犹豫跟了上去。
“你往左边走做什么？”
凌兮尘不回头说道：“虫的敏锐比我们厉害。”
棠琴再去看黑红的柒尾蝶，发现对方身上有丝丝灵气，收起好奇心，安静地跟着。
又一次前行，不过这一次，是凌兮尘走在前面，棠琴在身后，
两人跟随柒尾蝶走了半个时辰，再穿过一个狭窄的碎石洞穴，解决一堆魔虫后，一丝光芒进入了两人眼中。
凌兮尘伸手挡住适应一会，随着一股花香进入鼻子，毫不犹豫走出洞穴，站在悬崖上，盯着下方壮观的瀑布和对面那一片耀眼的黄｜色花海。
花海前是一条十米宽的河，但也足够凌兮尘看清楚河对面上那黄｜色花海中的花朵模样。
非常特别的花瓣高低起伏长在花杆上，紫红色叶子非常耀眼，就像紫红宝石一样，让人不得不为它着迷。
当然，更让人无法忘记还是那花瓣上缠绕的一根根花丝。
熟悉的玉简上图案和秘境中唐舜手中拿的花朵模样通通涌入凌兮尘识海中，迫使本人迅速御剑飞到河岸边停下。
近在咫尺的花朵让凌兮尘扬起笑容，手指却紧握说着：“总算找到了。”
棠琴瞄了一眼紧握拳头的凌兮尘，回头看着花海，问：“你不喜欢它们？”
凌兮尘侧头问棠琴，“你喜欢它们？”
“我……”棠琴回看背后的瀑布，蹙眉说道：“有人来了。”
凌兮尘转身看着瀑布上的悬崖，盯着从里面走来的人，面上的笑容消失殆尽，侧头看向身旁空荡荡的地面，皱了皱眉。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余夫人你。”
凌兮尘回看走来的人，咧嘴微笑，“是啊！真的很巧，竟然在这里见面了，唐舜。”
唐舜愣了一下，走到凌兮尘身旁，盯着一大片黄兰花，笑着说：“这里真好看，你说是吧！凌哥。”
凌兮尘回看黄兰花，走上去，用阴气折断一支，浮在自己面前看了一会，粉碎说道：“很好看吗？我不认为。”
唐舜盯着地上碎掉的黄兰花，保持笑容：“凌哥，你和一株花生气做什么，我们这么久不见面，你难道不应该高兴吗？我可是很高兴见到凌哥你。”
凌兮尘侧身面对唐舜，面无表情地说道：“很高兴见到我！呵呵，你说反了，应该是很高兴能有机会再杀我。”
唐舜收起笑容，表现出一副疑问：“凌哥，你女子妆容骗我就罢了，竟然还说些我听不懂的。”
“听不懂！唐舜，不，应该称呼你什么？北煞宗宗主？唐家继承者？还是完美伪装的唐舜！”
在两人对峙的时候，早先从树林中走出来的一波人群，继续对付眼前出现的树藤。
“好不容易飞过了白雾之地，又进入妖植丛林。”燕珏挥剑砍掉面前爬来爬去的植物，走到巨大的树木旁，眺望前方黄｜色花海，叹气道：“前面又是一片花海。”
“这些妖植可比之前看不见人影的白雾丛林好多了。”韩钧笙看向左手边的河流，说道：“这座山紧靠白雾丛林，余夫人他们若是从洞口飞出来，应该会在前面。”
“上去看看就知道了。”申沉奕朝前走了几步，随后停下来拦着几人，“出来。”
后方燕珏几人迅速握住剑，盯着从大树背后走出来的棠琴，默契地放开了手中的剑。
“棠公子，你怎么会在此？”银霜好奇地问道。
棠琴未隐瞒地回道：“同余夫人来到此处。”
“余夫人！他在哪里？”燕珏激动地问道。
棠琴回道：“前面。”
燕珏兴高采烈地朝前走去，却在靠近黄兰花，看见和唐舜站在一起的凌兮尘，毫不犹豫地躲了起来。
申沉奕也在看见唐舜后，拉着韩钧笙躲到树后，余光瞄了一眼对峙的两人，回头疑惑：“他们怎么会走到一起？”
“不是唐舜和余夫人，为何躲起来？”余桐见无人回答他，偷看说话的两人，念着：“距离太远，根本听不见他们再讲什么。”
“那就近一点。”银霜摸着树枝，努力让黄兰花附近的树枝变得茂盛，随后一起瞬身在树枝背后，听到唐舜说凌兮尘女子打扮欺骗他的话。
还没来得及震惊，便同另一边赶来此处的伏穹、孤陌青等人听见凌兮尘反质问唐舜。
所有人都在等唐舜回答，包括质问的凌兮尘。
而这样的等待随着对视片刻，唐舜才放下一副好人面孔，邪笑道：“何时发现的？”
“你承认了？”凌兮尘忍住怒火再次问。
唐舜未拖沓，轻蔑笑道：“凌哥你不惜乔装打扮成女子模样揪出我，那我也只好承认了。”
凌兮尘握紧拳头，低眉问：“为什么？我们相识二十年，难道你这二十年都在欺骗我！”
唐舜噗呲笑道：“凌哥，你在说什么呢？二十年前我们才几岁，那时候我怎么骗你。”
“是吗？”凌兮尘冷笑一声，“即便不是二十年，你也骗了我不少。让我猜猜，十八年前你开始骗我、算计我和我的爹娘。”
唐舜保持正常笑容，不言。
凌兮尘握紧指骨，控制自己的怒火，继续说道：“再让我猜猜，你想杀我，是因为我爹娘杀了你的爹娘？”
躲在二十米之外的燕珏和另一边的孤陌青等人听了，神色不是震惊就是严肃，无法相信，这段恩怨竟然来自上一辈。
唐舜这时收起笑容，眼中闪烁着杀意，冷漠冰霜地说道：“凌哥，你就是太聪明了，以至于想要杀你都得费一些精力。”
“你……”凌兮尘控制身上溢出的杀气，说道：“我爹娘绝不会做乱杀无辜的事。”
“所以你想说我爹娘就该被杀死吗？”唐舜讽刺地笑了几声：“也对，你们凌家不就是仗着自己是正义，血洗唐府吗？”
唐舜没在拘束，一副狰狞表情看着惊讶的凌兮尘，“很惊讶！你当然很惊讶，因为你根本体会不到亲眼目睹自己爹娘、自己家族、自己珍爱的一切在你面前毁灭。”
“那些哭声求饶的画面、剑砍无辜之人的画面、鲜血流淌的画面、毁尸灭迹的画面，你看不见。”唐舜最后一句是吼出来的，爆发的杀气恨不得立即将面前之人杀死。
凌兮尘除了接受对方的杀气，更多是摇头否决：“不可能，爹娘不会这么做，不……”
“凌兮尘，你不是在查吗？不是想知道真相是什么？那我现在告诉你了，怎么又不相信了。”唐舜往前走一步，一副威风凛凛地姿态说道：“从我看见自己爹娘被杀、家族被毁，我就发誓，我一定要凌家十倍偿还。”
凌兮尘盯着除了杀气再无任何感情的唐舜，神色恍惚地听对方继续说道：“我要让凌家自相残杀、毁灭，我要让你体会爹娘被杀的滋味。不，那不够，我要毁了你，我要让你最喜欢的人杀了你，你珍惜的人因你而死，全修仙界都视你为敌，让你生、不、如、死。”
躲藏在大树背后的燕珏等人努力控制自己的气息，尽可能不爆发出自己的杀气。
可燕珏还是没能忍住，特别是最后一句生不如死，刺激燕珏移动身体，看见靠近凌兮尘的唐舜，瞬身来到对方面前，拦住。
唐舜盯着燕珏，冷冷地质问：“你护着他！”
燕珏用身体挡人的行动告诉对方。
唐舜看向神色恍惚的凌兮尘，再看燕珏，吼道：“他杀了我们的爹娘，毁了唐家。”
“那不是阿尘杀的，不要把无辜之人牵连进来。”燕珏一副严肃表情盯着唐舜，“阿舜，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你已经杀了阿尘的爹娘，你还想做什么？”
“唐珏，你姓唐，不性凌，你不帮你的亲弟弟，反而帮杀父仇人的儿子，你还是不是唐家人。”
唐舜再看凌兮尘，毫无感情地说道：“我说了，我要让凌家十倍偿还，你敢护着他，我连你也一起杀……”
“啪！”燕珏给了唐舜一耳光之后，一副威严口吻说道：“从小娘就教我们，兄弟和睦，不要被虚无的东西蒙骗。”
他顿了顿，又道：“如今，你不仅滥杀无辜，还为了自己的私心，对你视为兄弟的阿尘下毒手，甚至还要杀了你的亲哥哥。你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连虫死了都会心疼的弟弟。”
“滥杀无辜！私心！”唐舜回头大笑几声，随后怒吼：“唐珏，你没亲眼目睹，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我确实没亲眼目睹，但我知晓，阿尘他没有对不起你。”燕珏顿了顿，又道：“你刚才说阿尘的爹娘血洗了唐家，不放过任何一个人，那你我二人他们为何不杀？阿尘的爹娘为何还要带你去凌家？其他唐家人为何能活下来？”
连续三句反质问，不仅问住了唐舜，也拉回了游神的凌兮尘。
面对笑的一脸狰狞的唐舜，凌兮尘想起前世的遭遇，再回想今生唐舜对他的态度，闭目流出一滴眼泪，侧身走到燕珏身旁。
唐舜给了凌兮尘一个冷讽笑容，“为什么会活下来？当然是因为逃得快。”
“你……”
凌兮尘拦住要开口的燕珏，直视唐舜，冷漠冰霜地说道：“唐舜，我信我爹娘不会滥杀无辜，就像你信你爹娘不该死一样。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给你和给自己一个交代。”
“呵呵。”
“是觉得我说的很可笑还是没有自信？”凌兮尘面对怒视他的唐舜，又道：“不管你怎么认为，我会查清楚这件事，但……你杀的那些无辜之人，对我身边至亲之人下手，这件事我不会原谅。”
“不原谅！你想怎么不原谅？想杀我？”唐舜把手中的剑递给凌兮尘，阴笑：“我给你一次机会。”
凌兮尘看着对方手中的剑，抬手拿起，不过没有杀唐舜，而是把剑扔向远端的石头上插着，“今日我不会杀你，看在燕珏的份上，我放你离开。”
唐舜瞄了一眼右侧石壁上的剑，邪笑说道：“凌兮尘，我可是给过你机会。”
凌兮尘无表情地问：“你走还不是不走？”
“走！”唐舜面朝黄兰花，摘下一朵说道：“我事还没处理完，走什么走。”
“这里的花你一朵也别想拿走。”
唐舜放下手，回看肃穆的凌兮尘，扬起嘴角，“看来你还查的蛮多的，知晓我要它们。”
“黄兰花是妖植，你要这些妖植做什么？”燕珏质问道。
“不干你的事，你既然站在凌兮尘那边，从此你就不要说是我的哥哥。”唐舜看向远处的树从，不屑一顾地说道：“戏看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了。”
申沉奕几个对视一眼，一道现身在黄兰花前。
唐舜扫了几人一眼，笑道：“怎么不见孤陌青？我可是很想他的。”
燕珏皱眉问：“你要做什么？”
唐舜回头看了一眼燕珏，再看凌兮尘，面无表情地说道：“凌兮尘，当日你从邻家逃出来，可是亲口对我说不去南边云清宫，结果你还是欺骗我去了。”
他要不是遭遇妖植，也不会去云清宫。
凌兮尘还没解释，又听着对方说：“你一早就开始警惕我、不信认我。不管是云清宫一行，还是申沉奕是漪祯宫副宫主这事和散修阁阁主是你的人这事，你从头到尾都未对我提过一句。”
其他不知道散修阁张瑾是凌兮尘这边的人都被吓到了，一脸惊讶地看着凌兮尘，心中再猜着：凌兮尘难道一早就在怀疑唐舜？
凌兮尘却很冷静地笑了一声，“你也费尽心思查了不少。”
“不然我想不通，为何你处处都能躲避我设下的陷阱。”唐舜挥手道：“罢了，之前都是我失算没做好，现在不一样了。”
燕珏眉头拧紧，听见滋滋声，立马将凌兮尘拉到身后，对着地上袭来的黑蛇挥去火焰。
唐舜不回头，采了一朵黄兰花，捏碎道：“这一次，就让你们都死在这里好了。当然，杀其他人之前，先让你死在众人面前。”
“唐舜，你敢。”燕珏盯着脖子上搁着的剑，回头看向现身的阴鬼，手中溢出灵气。
“唐珏，你最好乖乖站着，否在我不介意再让你失忆一次。”唐舜边说边操控手中的火焰线，引出黄兰花中隐蔽的黑蛇和四周潜伏的鬼儡，眯眼下令，“杀了他。”
这一次，隐蔽的孤陌青等人不再坐以待毙，瞬身来到黄兰花身旁，想要进去却发现面前有一道黑光，不得不出手攻击。
唐舜看着孤陌青，微笑地说：“孤陌青，你总算舍得出来了，我就等你出来，让你亲眼看着你喜欢的人是如何被杀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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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怨来自上一辈，到底是不是兮尘父母做的？什么原因？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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