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察罕之死
时间回到一个月前，常遇春的大军逼近应昌。
得到军报，河南王、太傅察罕帖木儿和汝颖郡王、左丞相赛因赤达忽一对郎舅奉命到御书房奏对。
奇怪的是，等二人进入房中，必里克图汗爱猷识理达腊却不见身影。
正在二人犹疑之间，侍卫大臣哈喇那海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见过二位王爷！”
察罕帖木儿面色一沉道：“黑狗，大汗何在？莫非要老臣空等不成？”
哈喇那海的蒙语意为“黑狗”，本是忠诚可靠的意思。如今察罕帖木儿故意用汉语叫出，似乎在故意让对方难堪。
啥剌那海也不生气，令身后的侍卫端来一个装有酒水、凉菜的木盘。
“二位王爷，脱因帖木儿将军刚刚回到应昌。大汗为表其伐明之功，亲自出城迎接。临走之时，他特意让末将前来陪伴二位。”
说完，他分别给两人斟上美酒。随后，又自己取过一杯。
听说大汗去接自己的子侄，两位老爷子相视而笑。
眼下，脱因帖木儿已经官拜太尉之职，大为成为下一代丞相的势头。察罕帖木儿在失去王保保后，自然希望看到自己的另一位外甥可以继承王位。
“如此甚好！但酒水就免了。本王近来身体不适，不宜饮酒。”
心中虽然高兴，察罕帖木儿还是保持着应有的警惕。
啥剌那海回身退斥其他侍卫，弯下腰，单手抚胸道：“王爷，臣有几句心腹话想对您讲。”
察罕帖木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点头允许。
“王爷，臣希望您能成为草原上唯一的汗。”
“呵呵。”
察罕帖木儿不禁冷笑两声，“哈喇那海，如果本王没有记错。你是世袭的怯薛军万户吧。要是再敢胡言乱语，本王定禀明大汗，取尔项上人头！”
“王爷，臣是真心的！如今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大汗只不过是在苟延残喘。堂堂大元，被他父子折腾得元气大伤。要不是有您独臂支撑，大元早就不复存在。”
说完此话，他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
“你要做什么？尔敢……”
两位王爷顿时吃了一惊，纷纷起身躲避。
哈喇那海在自己脸上划了一刀，将血滴入面前酒杯。
“王爷，奴才歃血立誓，今生愿意为您赴汤蹈火！如违此约，长生天不容！”
说罢，他扬头喝下带血的酒水。
眼前的一幕跟当年答失里向朱国瑞宣誓效忠的场景一模一样。两位王爷不由得心头暗喜。
“好兄弟，从今天起，咱们互不相叛！”
察罕帖木儿和赛因赤答忽一左一右扶起哈剌那海，笑着将桌上的酒水一饮而尽。
“好兄弟，你赶紧躲到本王的府邸。脸上的伤可不能让人发现……”
既然已经是自己人，察罕帖木儿连忙好言安慰。
“王爷说得极是。将军还是先处理一下伤口。至于你的下落，本王自然会担待一二。”
赛因赤答忽捋须微笑，示意哈剌那海先行退下。
“臣不怕，臣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哈剌那海扔掉匕首，背手侍立在河南王身后。
对于必里克图汗爱猷识理达腊，察罕帖木儿本就是阳奉阴违，也没觉得此举有什么不妥。相反，他觉得可以借机在年轻的大汗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威信。
哈剌那海简单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口，陪着二位王爷开始闲谈。
片刻之后，赛因赤答忽捂住胸口，张嘴喷出鲜血。
“酒……里……有……毒！”
鲜血喷出，他软绵绵地向前栽倒。
“好贼子！”
察罕帖木儿从靴筒中抽出匕首，起身想要扑向哈剌那海。
由于身中剧毒，他刚刚站起就一头栽倒在地。
“两位王爷，奴才的确要追随于你们左右。可惜，奴才说的是在阴曹地府！”
哈剌那海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说话间，鲜血从齿缝间喷涌而出。
“大汗……臣先走一步……在天上……看您诛尽……叛逆！”
身形一晃，哈剌那海重重地摔倒在地……
“父王！舅舅！”
被必里克图汗隆重迎接而来的脱因帖木儿亲眼目睹父亲和舅舅惨死于此，痛苦地大喊一声。
爱猷识理达腊一把抱住他，大声吩咐左右道：“将哈剌那海拖出去喂狗。诸卿严查此事，本汗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主使！”
随后，他拍着脱因帖木儿的后背道：“爱卿，本汗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如果查不出幕后主使，卿随时可以取朕的项上人头！”
“大汗……臣……”
心怀巨大悲痛的脱因帖木儿被感动得泣不成声。
“爱卿放心，朕知道两位王爷一直致力于复兴大元。朕一定要将他们的牌位供奉于太庙之中。让列祖列宗都能知道有这么两位中兴名臣！朕自今日起，斋食七日，以祭奠亡灵！”
“臣谢大汗天恩！”
脱因帖木儿无力地跪倒在地，抱着他的双腿痛哭失声。
一旁的右丞相纳哈出连忙将他扶起，安顿到椅子之上。
“将军节哀，莫要哭坏身体。如今，咱们还得面对明军的进攻。待打退明军，大汗一定会给二位王爷举办最隆重的葬礼。同时，本相一会协助大汗揪出凶手，为将军报此深仇大恨！”
闻听此言，脱因帖木儿努力擦干泪水。
“请大汗与丞相放心，臣与常遇春交手数次，知道他擅长以快打慢。如今时间充裕，臣可以放手安排城防之事，决不会让其轻易得手。”
太好了！
爱猷识理达腊不禁和纳哈出隐蔽地相视一笑。
话锋一转，脱因帖木儿继续说道：“但河南王曾有言在先，如果明军来攻，还请大汗做好向和林撤退的准备。毕竟战场之事瞬息万变，不是某个人就可以决定其成败。”
还得跑？
必里克图汗不禁微微皱眉。
从大都跑到上都，再从上都跑到应昌，如今难道还要退至和林？
没等他想好对策，殿外慌慌张张地跑进一名侍卫。
“大汗，大事不好！明军打来了！”
话音一落，殿内众人无不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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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军报，河南王、太傅察罕帖木儿和汝颖郡王、左丞相赛因赤达忽一对郎舅奉命到御书房奏对。
奇怪的是，等二人进入房中，必里克图汗爱猷识理达腊却不见身影。
正在二人犹疑之间，侍卫大臣哈喇那海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见过二位王爷！”
察罕帖木儿面色一沉道：“黑狗，大汗何在？莫非要老臣空等不成？”
哈喇那海的蒙语意为“黑狗”，本是忠诚可靠的意思。如今察罕帖木儿故意用汉语叫出，似乎在故意让对方难堪。
啥剌那海也不生气，令身后的侍卫端来一个装有酒水、凉菜的木盘。
“二位王爷，脱因帖木儿将军刚刚回到应昌。大汗为表其伐明之功，亲自出城迎接。临走之时，他特意让末将前来陪伴二位。”
说完，他分别给两人斟上美酒。随后，又自己取过一杯。
听说大汗去接自己的子侄，两位老爷子相视而笑。
眼下，脱因帖木儿已经官拜太尉之职，大为成为下一代丞相的势头。察罕帖木儿在失去王保保后，自然希望看到自己的另一位外甥可以继承王位。
“如此甚好！但酒水就免了。本王近来身体不适，不宜饮酒。”
心中虽然高兴，察罕帖木儿还是保持着应有的警惕。
啥剌那海回身退斥其他侍卫，弯下腰，单手抚胸道：“王爷，臣有几句心腹话想对您讲。”
察罕帖木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点头允许。
“王爷，臣希望您能成为草原上唯一的汗。”
“呵呵。”
察罕帖木儿不禁冷笑两声，“哈喇那海，如果本王没有记错。你是世袭的怯薛军万户吧。要是再敢胡言乱语，本王定禀明大汗，取尔项上人头！”
“王爷，臣是真心的！如今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大汗只不过是在苟延残喘。堂堂大元，被他父子折腾得元气大伤。要不是有您独臂支撑，大元早就不复存在。”
说完此话，他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
“你要做什么？尔敢……”
两位王爷顿时吃了一惊，纷纷起身躲避。
哈喇那海在自己脸上划了一刀，将血滴入面前酒杯。
“王爷，奴才歃血立誓，今生愿意为您赴汤蹈火！如违此约，长生天不容！”
说罢，他扬头喝下带血的酒水。
眼前的一幕跟当年答失里向朱国瑞宣誓效忠的场景一模一样。两位王爷不由得心头暗喜。
“好兄弟，从今天起，咱们互不相叛！”
察罕帖木儿和赛因赤答忽一左一右扶起哈剌那海，笑着将桌上的酒水一饮而尽。
“好兄弟，你赶紧躲到本王的府邸。脸上的伤可不能让人发现……”
既然已经是自己人，察罕帖木儿连忙好言安慰。
“王爷说得极是。将军还是先处理一下伤口。至于你的下落，本王自然会担待一二。”
赛因赤答忽捋须微笑，示意哈剌那海先行退下。
“臣不怕，臣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哈剌那海扔掉匕首，背手侍立在河南王身后。
对于必里克图汗爱猷识理达腊，察罕帖木儿本就是阳奉阴违，也没觉得此举有什么不妥。相反，他觉得可以借机在年轻的大汗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威信。
哈剌那海简单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口，陪着二位王爷开始闲谈。
片刻之后，赛因赤答忽捂住胸口，张嘴喷出鲜血。
“酒……里……有……毒！”
鲜血喷出，他软绵绵地向前栽倒。
“好贼子！”
察罕帖木儿从靴筒中抽出匕首，起身想要扑向哈剌那海。
由于身中剧毒，他刚刚站起就一头栽倒在地。
“两位王爷，奴才的确要追随于你们左右。可惜，奴才说的是在阴曹地府！”
哈剌那海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说话间，鲜血从齿缝间喷涌而出。
“大汗……臣先走一步……在天上……看您诛尽……叛逆！”
身形一晃，哈剌那海重重地摔倒在地……
“父王！舅舅！”
被必里克图汗隆重迎接而来的脱因帖木儿亲眼目睹父亲和舅舅惨死于此，痛苦地大喊一声。
爱猷识理达腊一把抱住他，大声吩咐左右道：“将哈剌那海拖出去喂狗。诸卿严查此事，本汗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主使！”
随后，他拍着脱因帖木儿的后背道：“爱卿，本汗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如果查不出幕后主使，卿随时可以取朕的项上人头！”
“大汗……臣……”
心怀巨大悲痛的脱因帖木儿被感动得泣不成声。
“爱卿放心，朕知道两位王爷一直致力于复兴大元。朕一定要将他们的牌位供奉于太庙之中。让列祖列宗都能知道有这么两位中兴名臣！朕自今日起，斋食七日，以祭奠亡灵！”
“臣谢大汗天恩！”
脱因帖木儿无力地跪倒在地，抱着他的双腿痛哭失声。
一旁的右丞相纳哈出连忙将他扶起，安顿到椅子之上。
“将军节哀，莫要哭坏身体。如今，咱们还得面对明军的进攻。待打退明军，大汗一定会给二位王爷举办最隆重的葬礼。同时，本相一会协助大汗揪出凶手，为将军报此深仇大恨！”
闻听此言，脱因帖木儿努力擦干泪水。
“请大汗与丞相放心，臣与常遇春交手数次，知道他擅长以快打慢。如今时间充裕，臣可以放手安排城防之事，决不会让其轻易得手。”
太好了！
爱猷识理达腊不禁和纳哈出隐蔽地相视一笑。
话锋一转，脱因帖木儿继续说道：“但河南王曾有言在先，如果明军来攻，还请大汗做好向和林撤退的准备。毕竟战场之事瞬息万变，不是某个人就可以决定其成败。”
还得跑？
必里克图汗不禁微微皱眉。
从大都跑到上都，再从上都跑到应昌，如今难道还要退至和林？
没等他想好对策，殿外慌慌张张地跑进一名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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