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七章_宠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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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章

  “别怕。”谢正钦左臂用力,搂紧瑟瑟抖的人,目不转睛盯着藤萝花丛,右手下意识握拳,昂问:“说,那后面有什么东西?”

  乔瑾手脚软,依偎在高大男人结实温暖的怀里,死死揪住对方衣衫。她仰脸,上气不接下气,仿佛也被王茂兴掐住了喉咙,眉头紧皱,唇急切地一张一合,结结巴巴说:“是、是——”

  “吓坏了?”谢正钦飞快低头看了一眼,娇弱女子惊恐万状,令其心生怜惜,怒火顿起。

  张明玮镇定沉着,警惕环顾四周,威严道:“钦儿,不论何时何地,切勿以身犯险!随我来。”

  “……是”谢正钦单手抱着人,迅带乔瑾远离藤萝花丛。

  “你的人呢?快叫几个来。”张明玮眼神锐利。

  但此刻,乔瑾眼眶含泪、丝凌乱、神态狼狈,极易令人误会。谢正钦稍一沉吟,果断道:“舅舅,我想先问她两句话。”

  郎才女貌,这小子……哼。张明玮余光瞥了瞥,会心一笑,隐带戏谑地说:“那你问吧。”

  乔瑾喘吁吁,脸颊紧贴对方肩窝,呼吸间满是陌生气息,她放任自己依赖片刻,逐渐冷静,深吸了口气,轻轻一挣,退开站直了。

  谢正钦顿了顿,才顺势松手。三人站在开阔明亮处,他皱眉问:“究竟生了什么事?舅舅不是外人,你直说无妨。”

  他是你的舅舅,也是谢府的贵客。

  乔瑾惊魂甫定,冷静想了想,先朝张明玮屈膝,恳切致歉:“奴婢鲁莽,太失礼了,求大人见谅。”

  张明玮颇为意外,温和道:“事出有因,无妨。”

  “多谢大人宽容。”

  乔瑾道歉时,已打定了主意,正色解释道:“公子,奴婢本是提着香炉等物要去荷花亭,谁知途中突然窜出一只老鼠,奴婢不慎踩了它一脚,它恼了,追着要咬人,幸而奴婢跑得快!”说到此处,她回头眺望藤萝花丛,一阵阵后怕,迟疑地说:“估计它觉公子和大人在此处,偷偷溜了。”

  正是如此。当时,王茂兴捂着裆部,行动不便,慢了几步,眼睁睁看着乔瑾钻进花丛,刚想追,却听见矮坡下有男人问,他大吃一惊,仓惶扭头,踉跄逃离。

  “哦?原来,你是踩了老鼠尾巴。”谢正钦满腹疑团。他暗暗猜测可能是家丑,对方不敢直白禀报。

  乔瑾叹息说:“奴婢不是故意的,只是倒霉撞上了。”

  “罢了。确实多亏你跑得快。”谢正钦望着草木葱郁的矮坡,神态冷峻,叮嘱道:“从今往后,你小心些,即使在府内,也尽量别落单。”

  “是。”乔瑾感激之余,猛地忆起那温暖怀抱,这时才红了脸,心跳得有些快,轻声说:“谢谢公子提点,奴婢记住了。”

  张明玮为官十余载,岂有听不懂的?于谢府,他是客人,本不宜插手多管,但南院是外甥的住所。思及此,他不悦地吩咐:“鼠类作乱,扰人清静。正钦,抽空你得打扫打扫,至少把南院弄干净些,否则怎能安心读书?你若不得法,尽管开口,离钦定到任英州的日子还早,我多待几天,等你过了生,咱舅甥仨一同出,顺道送你去应举。”

  “尊听舅舅的吩咐。”亲人关怀备至,谢正钦十分动容,却道:“不过,眼下先不急,待为您接风洗尘后,再打扫不迟。”

  “唔。”张明玮欣然颔。他屏息,侧耳倾听,提醒道:“有人来了。钦儿,叫你的人收拾收拾,别蓬头乱的。”

  谢正钦点点头,抬手取下乔瑾头里的树叶和草屑,嗓音低沉浑厚,耳语问:“贼鼠咬你了么?”

  乔瑾却被张明玮随口而出“你的人”给吓了一跳,难免羞涩,极力平复心情,认真答:“奴婢跑得快,把它甩掉了。”语毕,她靠近,耳语告知:“公子,是王茂兴和李小姗!具体说来话长,奴婢稍晚再详细禀报。”

  “唔。”

  乔瑾提心吊胆,焦急透露:“王茂兴动手了,李小姗不知是死是活,事坡上假山旁,您快派人去看看吧。”

  “知道了。”竟到了杀人的地步?谢正钦大感震惊,沉思之余,低声问:“你怎么头里全是灰?从坡上滚下来的?”

  乔瑾忙掏出帕子,用力拍打头、身上,匆匆整理衣装,尴尬答:“嗯,是滚了几下。逃命时太慌了,连滚带爬,恨不能插翅飞走。”

  谢正钦虎着脸说:“恢复得挺快,又伶牙俐齿的了,我还以为你会大哭一场。”

  乔瑾窘迫别开脸,打岔道:“哎,篮子仍在坡上了,还得去找回来。”

  “你还敢上去?”

  “嬷嬷吩咐奴婢熏香呢,这都快开席了,东西却丢了!而且,府里所有的东西都有数,损失要赔的。”乔瑾咬咬牙,犹豫瞬息,自告奋勇道:“公子,奴婢去找诚哥来见您,顺便再领一套香炉。”

  “好端端的,熏什么香?丢失的东西你别管,我会派人去找。”谢正钦不容置喙。

  张明玮淡淡道:“‘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美景浑然天成,熏香反而俗了。”

  “舅舅所言有理。”

  乔瑾懒得梳髻,整理起来倒方便,她最后掸了掸袖子,屈膝道:“大人说得对。那就不熏香了。”她竖起耳朵听了听,欣喜道:“哎,后面好像是诚哥!”

  “就是他。你收着点儿,别嚷。舅舅,请。”谢正钦恭敬引领,并招招手,乔瑾会意地跟随。她惴惴不安,忐忑暗忖:李小姗是不是被掐死了?应该不至于,她挣扎一会儿,我就暴露了……临逃走前,似乎听见她在咳嗽?要是死在南园,又一条无辜人命……

  三人各怀心事,默默走了一段,后方很快响起喧闹声:

  “小心小心!”

  “慢着点儿,别磕坏了。”

  “这些搬到荷花亭外,叫乐师时刻准备着,席间可能会点曲儿听。”张诚精神饱满,跑前跑后,指挥小厮们搬运乐器。

  帮手来了,好极!添了助力,乔瑾既兴奋又紧张,生怕稍后从坡上搜出一具尸体。

  谢正钦止步,张诚一拐弯,定睛望了望,便飞奔上前,眉开眼笑,毕恭毕敬地招呼:“公子、小舅爷。”

  “有什么新鲜曲儿吗?谁说要听的?”张明玮随口问,尚不知出了大事。

  张诚躬身答:“有几新作的。如此良辰美景,饮酒谈天、听风赏月,如有丝竹之声助兴,岂不更雅致?小的斗胆,只是预备着,您若不喜欢,这就……撤了?”

  “那岂不是显得我不懂风雅?”张明玮好整以暇,佯怒板着脸。

  张诚忙道:“小的才是真不懂,自作主张,让您见笑了。”

  谢正钦看出舅舅是故意逗小厮,按捺不语。

  张明玮果然笑了笑,笃定问:“你是张金的儿子吧?”

  “是。”

  “一眼就看出来了,越长越像,个头比前几年高了一大截。但性情却随你娘。”怀缅之意油然而生,张明玮触目伤感,缓缓对外甥说:“当年你母亲出阁,好几个丫头陪嫁,其中,小吴最是聪明伶俐,深受器重。怎么不见她?金子呢?”

  “嬷嬷她——”后宅争斗,一言难尽,谢正钦毕竟是男人,并未去信向舅舅们诉苦,欲言又止。

  张诚见状,代为答道:“大人,家父母都好,总是惦记着老夫人和您几位,因他们年事已高,公子宽仁体恤,特准二老在外头安养晚年。明日必定要来给您磕头请安的。”

  “怎么在外头?”张明玮脸色一沉,但没作,挥手对张诚说:“我知道了。忙你的去吧。”

  “小的告退。”

  谢正钦却一把拽住张诚,后者止步问:“公子有何吩咐?”张明玮一怔,诧异皱眉——他不明内情,原是猜测落单的美貌丫鬟被登徒子调戏了。但此刻看来,却并不简单。张明玮立即表示:“我去前边儿赏花。”

  “舅舅,我略交代几句话,马上过去。丁贵,叫两个稳妥人陪着。”谢正钦目露歉意。

  “是!”

  于是,张明玮便率领搬运乐器的小厮们,远去了。

  片刻后

  “我的娘!”张诚难以置信,睁大眼睛,惊奇道:“刚不久,小的在院门口看见李小姗了,她确实送来一坛酒,说是大人新近爱喝的、继夫人特意请小舅爷尝尝。没想到一转眼,她夫妻俩就在南园闹事!”

  “你多叫几个身强体壮的,带上棍棒去搜查。现王茂兴就捆了关起来,等候落;倘若李小姗被害,人命关天,千万别瞒着,立即来回我。听明白了吗?”谢正钦有条不紊地吩咐。

  “明白了!素日就看姓王的贼眉鼠眼,他果然不是好东西。”张诚搓搓手掌,毫不畏惧。

  谢正钦叮嘱道:“切忌大意轻敌,当心点儿。”

  “知道,您就等着好消息吧!”张诚斗志昂扬,悄悄带人搜查去了。

  熟料,半个时辰后,他却面露挫败地返回。谢正钦见状,借口更衣,主仆俩在荷花池畔密谈:

  “逃了?”谢正钦一脸错愕。

  “多半是。”张诚咬牙切齿,详细禀道:“李小姗没大碍,哭着跑回西院了,小的不敢打草惊蛇,暂未动她。据咱们的人证实,李小姗在前、王茂兴随后,分开走的,门房问起时,王茂兴解释称俩口子拌了嘴。”

  “然后呢?”

  张诚恨恨地一挥拳,沮丧说:“王茂兴匆匆回西院,但到了院门却没进去,折返往外,直奔大门,借口继夫人命他办事,离府不知所踪,耗时仅一刻钟。公子,怎么办?”

  “如此看来,多半是逃了。”

  “畏罪潜逃!阿荷一定是他害死的,否则怎么心虚害怕得那样?连媳妇也不要了,逃得飞快。”

  谢正钦毕竟年轻,始料未及,懊悔地说:“早知道,我该当时就上去搜,说不定能抓住他。”

  “那怎么行!”张诚唬了一跳,极不赞同,劝解道:“狗急跳墙,姓王的心狠手辣,公子千万别冒险。事出太突然了,乔姑娘要不是遇见您和小舅爷,性命堪危,连李小姗估计也得丧命。今晚没出人命,已是万幸了。”

  谢正钦左思右想,却暂无良策,只能下令:“封闭所有门,谁也不许外出,我这就去请示长辈。”

  “是!”

  片刻后

  “什么?”

  “竟有那种事?”谢衡诧异皱眉,脸上有些挂不住,狐疑问:“你确定他是逃了?”

  谢正钦侍立席前,凝重答:“孩儿并不确定,只是猜测。但兹事体大,不敢自作主张,特请长辈定夺。”

  张明玮坦然自若,平静道:“依我猜,那人应当是逃了。深宅大院,此类意外并不罕见,及时处置即可。”

  “真是、真是……唉!我终日忙于公务,治家不严,让玮弟见笑了。”谢衡倍感脸面扫地。

  张明玮摆摆手,温和地宽慰:“谁家还没几件麻烦事儿?姐夫,当务之急是抓住疑犯。”

  “人海茫茫,上哪儿抓去?”

  谢正钦低着头,懊恼道:“怪我大意了。”

  “这孩子,”张明玮摇摇头,无奈对谢衡说:“倘若当时我没拦着,他只怕一个冲动就亲自去抓人了。”

  “幸好你在场!”

  谢衡饱受惊吓,严厉训斥:“糊涂!为父时时教你不可好勇斗狠,亡命之徒,逃了就逃了,慢慢想办法抓。”

  “父亲息怒。”谢正钦顿了顿,提议道:“李小姗可能知情,不如查问她?”

  “此事交给刘得喜去办,限他半个时辰回话。”

  谢正钦颔,快传令下去。

  三人边吃边商议,接风宴仍继续。

  作为人证,乔瑾不可避免地被叫去问话。半个时辰后,当她返回时,闲杂人等已悉数退下,继夫人挺着大肚子,坐在谢衡身边,眉眼间满是恼怒。

  “老刘,问出什么了?”谢衡沉声问。

  刘得喜躬身答:“大人,老奴问清楚了:丫鬟乔瑾,确属偶然路过、无意中听见秘密,被王茂兴追赶,得遇公子和小舅爷方脱险;丫鬟李小姗,坚称与阿荷之死无关。另外,账房指认,本月中,王茂兴自称奉夫人之命、凭票支取白银八百余两,称用于产房、稳婆和奶娘等,现已查明,系骗财。”

  “大人,妾惭愧!近两月,因身子愈沉重、精神不济,一时不察,竟未能及早现异样,致使贵客受惊,妾有错,无颜面对您。”许佩兰面有惭色,脸色苍白。自入席,始终未直视张明玮一眼。

  女人腹部高高隆起、又主动认错,谢衡再不满,也只得忍下了,叹道:“王茂兴阴险,怪不得你。”说完,他瞪着李小姗,喝问:“你究竟知道多少?从实招来!”

  李小姗扑通跪下,仰头露出脖子的指印,哭道:“大人,您请看,当时如果不是乔瑾路过,奴婢早被掐死了,姓王的畜生,丝毫不念夫妻之情,他想杀人灭口啊!”

  谢正钦质问:“他醉后吐真言,人命关天,你为何隐瞒不报?”

  “奴婢嫁鸡随鸡,跟了他原想过一辈子的,谁知是他杀了阿荷呢?”李小姗泪流满面,忽然挽起袖子、露出伤痕累累的双臂,凄苦表明:“王茂兴不是人,奴婢被打怕了,更怕死,实在不敢揭。今晚吵急了说漏嘴,他、他就要杀人。”语毕,她掩面痛哭。

  许佩兰恨铁不成钢,黑着脸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问时,你总说他好!”

  “夫人有所不知,那次奴婢诉苦、您把他骂了一顿,结果他变本加厉,下手更重了,扬言告一次状就打十次。”李小姗战战兢兢,涕泪横流。

  唉,女怕嫁错郎,可怜……乔瑾怜悯地叹了口气。

  “行了!把她带下去,再细问问。”谢衡挥挥手。

  “遵命。”刘得喜赶忙招呼小厮,带走了李小姗。

  谢正钦担忧地提出:“王茂兴若逃到天涯海角,咱们无可奈何,只能罢休。但就怕他包藏祸心,躲在暗处伺机作乱。”

  “对!为父也担心这个。”谢衡眉头紧皱,扭头期待地说:“玮弟,你若有好办法,直说无妨。”

  事关外甥安危,张明玮喝了口酒,冷静道:“虽说人海茫茫,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抓逃疑犯还得靠官府,为绝隐患,只能缉捕令了。姐夫,疑犯涉嫌杀人,并盗领大量白银,您尽早知会衙门,广缉捕文书,我也会带去英州张贴。即使抓不住,也要把他赶出方圆几千里之外。”

  谢衡点点头,无奈道:“只能如此了。”

  一场接风宴,持续到深夜方散。

  谢正钦侍奉父亲和舅舅安歇后,在一干小厮的簇拥下回房。

  此刻,秋月独坐屋里,冷冷清清,这一次,她是真病:频频擤鼻涕,鼻子红肿,夹杂着咳嗽,喉咙干涩疼痛。

  “吱嘎”一声,门开了。

  她急忙抬头,却见来人是杏儿,登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勉强笑道:“杏儿,是你啊。”

  “小乔说你病了,她走不开,叫我给你送吃的。”说话间,杏儿揭开食盒,捧出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沫绿豆粥,闻了闻,说:“好香啊!姐姐快吃,这可不是剩的,而是小乔掏体己请厨房婆子熬的。”

  “是么?”秋月咬唇。

  “是呀。来,吃吧。”杏儿把碗推近。

  秋月疑惑问:“都这么晚了,园子里还没散席吗?”

  “刚散不久,否则我也没空下来。”笔趣阁小☆说网☆wWW.HaobIQuGE.COM

  秋月眨了眨眼睛,哑声问:“小乔呢?”

  “还在伺候公子。”杏儿欲言又止,她隐约猜到今晚出了意外,但上头不让打听,只能闭嘴。

  秋月黯然低头,咳嗽了两声,微笑说:“喉咙疼得很,等粥晾凉了我再吃。多谢妹妹费心,你忙了一天,快歇着去吧。”

  “行!那你好好养着,我回屋了啊。”杏儿说完,辫子一甩便走了。

  屋内复又冷清,秋月呆呆出神,任由热粥变冷,一口没动。

  与此同时·上房内

  “原来公子早就怀疑王茂兴了?”乔瑾讶异问。

  谢正钦沐浴后穿着月白中衣,整洁利落,坦承道:“没错。”

  “那厮太不老实,烂赌嗜酒又好色!我们悄悄访查,现他欠了不少赌债,四处借钱,拆东墙补西墙地还债。”张诚鄙夷至极。

  谢正钦落座,严肃道:“阿荷之死与他脱不了干系。姑且猜测,当时赌肆催债,赌徒被逼急了,冒险偷玉,阿荷不幸目睹,她视你为朋友,慌乱间跑回南院,但仍惨遭灭口。”

  “院墙不高,王茂兴可能是翻墙进来的,避开了门房盘查。”张诚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乔瑾反复斟酌,颔说:“这个推测合情合理。李小姗亲口说了,王茂兴偷偷把她积攒的体己输得精光。”

  “还毒打媳妇,真不是男人!”

  谢正钦瞥了一眼,吩咐张诚道:“困了就下去歇着吧。”

  张诚欣然顺从道:“小的告退。”

  乔瑾见状,刚想也告退,却听对方说:“小乔,你过来。”

  “公子有何吩咐?”乔瑾靠近几步。

  沉默半晌,谢正钦低声问:“王茂兴卑鄙下作,他有没有欺负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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