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惨遭戏耍的干女儿（3）
于念是高三学生,初五过完就开学，别学生过了初一就在惦记十五元宵节,她在学校却已经被题海淹没。
隔天一小测，每周有周测，月月有小考，还穿插着模拟考。自打开学之后，她就没再回过明珠公馆，在同学们难得放假周末都申请留校,但在模拟考之前，于宛如让她回了一趟家。
“我看过了，你一模成绩距离国内top2大学还有差距，发挥不稳定——之前我让你直升外国语,你就不肯,偏要来这破学校，好在也已经过了AP和SAT考试,今年再去把托福成绩再刷一次,我已经找人给你写好了推荐信,这两所学校，一个是常青藤，另一个虽然没有大学排名,但是在经商方面——”
她说完这些,于念就明白了她意思，瞥了眼她面前学校介绍,不管上面图册风景多么优美,学校名气多么大,于念依然出声打断。
“妈妈,我说过我不想出国。”
要不是因为高一和高二都在忙于这些出国考试,于念念个普高课程不至于现在成绩还有所起伏，她可以说是高三上学期才有时间将课程捡起来，故而在她认知里，这所谓一模成绩完全没有参考价值。
于宛如看着她，目光依然是平日里那副极具压迫力姿态。
过了好一会儿，她像是想起来什么，很平静地说道，“我记得你们学校二模考试之后会有一场家长会，但我要去欧洲出差，不会到场。”
“我知道了。”
于念很平静地应。
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不知道是这个年过得太压抑，还是急于反抗于宛如高压，于念在模拟考前夕，因为精神压力太大，发起了低烧，上考场那天变成高烧，总归还是对她造成了一定影响，让她非但没比第一次模拟考成绩更高、反而还降低了十分。
她这样天才学生，就是学校top2指标香饽饽，不说班主任周以明，就是年级主任都要把她捧在手中嘘寒问暖，在发觉她成绩稍退些许，便轮番上阵，嘘寒问暖。
家长会前夕，即便已经从她那里得知家长不来，周以明还是抱着试试看态度，给苏明绣打了个电话。
“周老师。”
接通声音笑吟吟，给人如沐春风感觉。
周以明曾经见过几次于念这位小妈，哪怕现在同性婚姻不是什么稀奇事，也依稀从她过分年轻模样、还有那举手投足骄纵感里察觉到，这富贵家庭也有本难念经，可想到于念平日里在学校沉默寡言、看着就是个心思重模样，还是硬着头皮跟她聊家长会事情。
“虽然于念同学跟学校这边提前沟通过，表示家长们都比较忙，没有时间参加家长会，但这是在高考前学校能跟家长们沟通孩子在校状态最后一次机会了，于念同学是个很聪明苗子，我们都很希望她无论在校在家，都能用最好精气神为高考做准备……”
周老师不自觉地啰嗦了起来。
等他说完才开始担心电话那头人还在不在，是不是没空听他这个中年大叔在这儿唠叨，但出乎他意料，这笑吟吟声音适时接上：
“好，周老师，我会准时到场。”
“当然，如果您实在没……嗯？您是说会到场吗？那这周六晚上七点，家长会在高三一班教室召开，感谢您到来。”
电话挂掉，苏明绣盯着手机看了会儿，本来想着要不要提前跟于念打个招呼，但想到这小孩那张嘴多半说不出什么顺耳话，便作罢，决定到时候当场给她个惊喜。
周六。
苏明绣唯一车就是那辆法拉利，如一簇艳丽火焰，停在学校周围那一排稳重SUV中间，她拎着包下车，矜贵姿态和那浑身名牌，引得其他家长和路过学生频频注视。
但她丝毫不以为意，径自去到高三那层楼，于教室外排排站学生里，淡然地揪了个离自己最近，“同学你好，请问于念是坐在哪个位置？”
与此同时，班级群里，无数感叹号在跳动。
“报！！于念家里那位美得惊天地泣鬼神美女家长又来了！”
“愣着干什么，发坐标啊！”
“呜呜呜呜我上来就问于念还缺不缺对象，能跟你一起叫美女妈咪那种！”
看到群里消息，刚从食堂走出来东凛吓了一跳，拿胳膊肘撞旁边人，“你不是吧？防我防到这份上？”
于念：“？”
于念：“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等东凛把手机屏幕怼到她跟前，她看着飞速而过消息，起初只是不明所以地皱眉，等捕捉到关键词之后，神色一变，拔腿就朝教学楼跑。
被她带起风刮了一下，东凛愣了半天，追到她后面问，“你跑这么快干嘛？”
但于念没有回答，一路跑到教室门口，见到班主任已经走上讲台，她从后门快步走到苏明绣身旁，低头跟她对视一眼，在她挑了下眉头动作里，不言不语地抽出抽屉里成绩单放她桌上，又转身从后门离开。
苏明绣支着腮，垂眸扫过，见到上面写班级排名3，年级排名3，顿时来了兴趣，坐直了稍许。
恰在这时，旁边家长也瞥见了她桌上单子，颇有些艳羡地说，“你是于念姐姐吧？真好，家里有这么聪明小孩儿。”
苏明绣也礼貌地笑了下，这才发现于念同桌就是东凛，比起她个位数排名，东凛年级排名三位数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她忽然想起来上次当着于念面夸东凛聪明话，唇角弧度更深一些。
讲台上班主任很快将家长们注意力都拉了过去，简单给家长们汇报过二模考试情况后，又请各科老师过来讲话，而后又请家长们上了堂教育心理学课，让他们注重减少孩子学习压力，在家不要给他们更多负担。
这连串会开完，已经是九点钟了，正好轮到家长们跟老师自由沟通环节。
周以明先一步找到苏明绣，跟她仔细说明了于念这次是因为身体不适所以发挥失常，按她平时表现，这次应该还能高二三十分，着重安抚她情绪，给她信心。
说话时，这位唠叨班主任还有些磕巴，眼睛一直只盯着面前学-生资-料，甚至不敢抬眸看苏明绣，确实是个一板一眼教书匠，在意只有孩子成绩。
“谢谢周老师关心。”
她点头应下，像是其他关心孩子家长那般，虽不是对老师话奉为圭臬，却也客气礼待，与周以明从前印象里那种敷衍、趾高气昂不同。
于是周老师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知道她前两年学习重心都在准备国外考试，虽然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但照现在知识掌握程度，到今年六月份高考，她是完全有实力考国内top2，现在国内基础教育做得很好，就算不出国，她也能成为很优秀人才。”
这是苏明绣从原主记忆里没找到内容，她只略一思索，就能猜到，原主那印象里不是这个大牌秀就是那个大牌新款，想来这些事情就算听过，也不会放在心上。
像是担心自己唐突，说完周老师有些不好意思地找补，“当然，我这边不会干涉学生和家长选择，如果有更好前程规划，我个人是支持。”
其实学校给了他指标和压力——
但周以明觉得，学生自己想要，才是最重要。
苏明绣也不是原主那个愣头青，从今天走进这学校大门时候，她就猜到这种普通高中教师都有怎么样压力，她再次真诚地对周老师道过谢，才准备离开。
于念一直就在教室后门附近没有走开，见她往外走，迎面跟上，只说，“我送你。”
“你不问我怎么来了？”
苏明绣目光上下打量过她，确定她现在身体状况是健康，才挪开视线，瞧路过教室板报，随口提了这么一句。
于念顺着她目光去看板报，今天她穿着和其他学生别无二致校服，蓝白条纹，款式设计很丑，但就是这种线条丑衣服在于念身上，也像是大品牌走秀简约设计。
本来苏明绣一个人就已经够引人注目了，再有她走在旁边，两人一路而过不知多少回头率。
不过于同学和她一样，都是不在意旁人目光类型，只兀自应道，“周老师人啰嗦又热心肠，应该是他给你打了电话。”
苏明绣偏过头来，同她对视，感觉这个世界小朋友……
好像成熟了不少。
于是不知怎么起了心思，出声问她，“那你是怎么想？”
沉默于念没有说话，两人从楼梯上一路而下，只能听见苏明绣品牌高跟鞋同楼梯碰撞清脆声，于念注意到她跟是品牌字母铸造，格外纤细，很是怀疑她会不会路走多了把鞋跟踩断。
等确定苏明绣真走得四平八稳，出了教学楼，才很轻地出声回答，“我怎么想，对你们来说重要吗？”
走在旁边人停下了脚步。
苏明绣莫名懂了她话外之意，“你想在国内读书，于宛如不同意？”
学校路灯下，于念那双浅棕色眼睛像是凝固千年琥珀，只静静注视着她，这目光少见地让苏明绣觉得棘手。
她其实不是很想掺和进这两人家庭关系里，毕竟原主也曾是那尴尬而扭曲家庭一员。
但没等她想出什么，于念主动将目光转向别处，方才注视她时候是淡淡，现在转开也是一样，没有任何情绪变化，让人恍然以为方才被注视时那种信任和试探，是一种错觉。
苏明绣“啧”了一声，忽然说道：
“看在你叫了我这么多声妈份上——”
“要不，你考上top2，我卖包养你？”
这幅勉为其难包-养女大学生口吻是怎么回事？
于念格外嫌弃地转回视线看她，而后恢复面无表情，同她科普，“考上top2，本市和区发放奖学金有三十万，我能自己活到大学毕业。”
“哦，”苏明绣也学着她面无表情，“那你在这装什么忧愁？”
于同学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大晚上不回学校自习，居然在这里和苏明绣讨论钱问题。
她在路旁左右看看，没见到什么高调车，猜到她可能停在车场，便往那边多走了两步，苏明绣踩着高跟哒哒哒走在她身后。
过了会儿。
走在前面高中生又回头，“几个？”
“什么？”
“我考上了，你卖几个包养我？”
苏明绣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这个问题，瞥了她一眼，“一个。”
“？”于念决定假装自己没问过这个蠢问题。
走在后面人悠悠飘出个回答，“铂金包——但你得给我养老。”
听到她后半句时候，于念感觉自己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就说这个女人不可能做亏本买卖，自己真是之前被烧傻了脑袋，居然会相信这一毛不拔铁公鸡肯掏钱。
但……
很古怪是，她居然就在这种扯淡般氛围里，觉得苏明绣“卖包养她”话可能是真。
去停车场路上，要经过学校外一条小街，有小卖部、快餐店和奶茶店，这些小店生意全靠高中生们平日里吃腻了食堂，跟校门口保安们斗智斗勇才能养活，每年也跟着学生们放寒暑假。
于念看到一家很小花店，门口放着十块钱一把杂乱花筒，里面都是不新鲜、蔫巴各类花。
她想到过年时候于宛如调去大马士革玫瑰，不知怎么，突然问苏明绣一句：“你喜欢什么花？”
就当做是感谢她今天来参加家长会好了，于念这么想。
这不年不节……
苏明绣虽然搞不懂，但还是应道：“玫瑰、牡丹、荷花、莲花……”
话还没说完，于念身影已经离开很远，她只能收了声，失笑地站在原地，过了会儿，小孩儿出来了，手里抱着捧康乃馨。
这学校附近花店也是小本经营，眼见着早过了二月十四，便也不进玫瑰，只放些百合、康乃馨、睡莲之类能送老师花。
于念没看到玫瑰，又没本事跟于宛如一样打个电话叫空运，便假装很淡定地把那捧康乃馨塞到苏明绣怀里。
“马上到三月份了。”
她说，“提前祝你妇女节快乐。”
苏明绣：“……”
苏明绣：“？？？”
她看了看面前于念，又看了看怀里康乃馨。
就突然很想把这捧花丢到这死孩子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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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这些,于念就明白了她意思，瞥了眼她面前学校介绍,不管上面图册风景多么优美,学校名气多么大,于念依然出声打断。
“妈妈,我说过我不想出国。”
要不是因为高一和高二都在忙于这些出国考试,于念念个普高课程不至于现在成绩还有所起伏，她可以说是高三上学期才有时间将课程捡起来，故而在她认知里，这所谓一模成绩完全没有参考价值。
于宛如看着她，目光依然是平日里那副极具压迫力姿态。
过了好一会儿，她像是想起来什么，很平静地说道，“我记得你们学校二模考试之后会有一场家长会，但我要去欧洲出差，不会到场。”
“我知道了。”
于念很平静地应。
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不知道是这个年过得太压抑，还是急于反抗于宛如高压，于念在模拟考前夕，因为精神压力太大，发起了低烧，上考场那天变成高烧，总归还是对她造成了一定影响，让她非但没比第一次模拟考成绩更高、反而还降低了十分。
她这样天才学生，就是学校top2指标香饽饽，不说班主任周以明，就是年级主任都要把她捧在手中嘘寒问暖，在发觉她成绩稍退些许，便轮番上阵，嘘寒问暖。
家长会前夕，即便已经从她那里得知家长不来，周以明还是抱着试试看态度，给苏明绣打了个电话。
“周老师。”
接通声音笑吟吟，给人如沐春风感觉。
周以明曾经见过几次于念这位小妈，哪怕现在同性婚姻不是什么稀奇事，也依稀从她过分年轻模样、还有那举手投足骄纵感里察觉到，这富贵家庭也有本难念经，可想到于念平日里在学校沉默寡言、看着就是个心思重模样，还是硬着头皮跟她聊家长会事情。
“虽然于念同学跟学校这边提前沟通过，表示家长们都比较忙，没有时间参加家长会，但这是在高考前学校能跟家长们沟通孩子在校状态最后一次机会了，于念同学是个很聪明苗子，我们都很希望她无论在校在家，都能用最好精气神为高考做准备……”
周老师不自觉地啰嗦了起来。
等他说完才开始担心电话那头人还在不在，是不是没空听他这个中年大叔在这儿唠叨，但出乎他意料，这笑吟吟声音适时接上：
“好，周老师，我会准时到场。”
“当然，如果您实在没……嗯？您是说会到场吗？那这周六晚上七点，家长会在高三一班教室召开，感谢您到来。”
电话挂掉，苏明绣盯着手机看了会儿，本来想着要不要提前跟于念打个招呼，但想到这小孩那张嘴多半说不出什么顺耳话，便作罢，决定到时候当场给她个惊喜。
周六。
苏明绣唯一车就是那辆法拉利，如一簇艳丽火焰，停在学校周围那一排稳重SUV中间，她拎着包下车，矜贵姿态和那浑身名牌，引得其他家长和路过学生频频注视。
但她丝毫不以为意，径自去到高三那层楼，于教室外排排站学生里，淡然地揪了个离自己最近，“同学你好，请问于念是坐在哪个位置？”
与此同时，班级群里，无数感叹号在跳动。
“报！！于念家里那位美得惊天地泣鬼神美女家长又来了！”
“愣着干什么，发坐标啊！”
“呜呜呜呜我上来就问于念还缺不缺对象，能跟你一起叫美女妈咪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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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念：“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等东凛把手机屏幕怼到她跟前，她看着飞速而过消息，起初只是不明所以地皱眉，等捕捉到关键词之后，神色一变，拔腿就朝教学楼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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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于念没有回答，一路跑到教室门口，见到班主任已经走上讲台，她从后门快步走到苏明绣身旁，低头跟她对视一眼，在她挑了下眉头动作里，不言不语地抽出抽屉里成绩单放她桌上，又转身从后门离开。
苏明绣支着腮，垂眸扫过，见到上面写班级排名3，年级排名3，顿时来了兴趣，坐直了稍许。
恰在这时，旁边家长也瞥见了她桌上单子，颇有些艳羡地说，“你是于念姐姐吧？真好，家里有这么聪明小孩儿。”
苏明绣也礼貌地笑了下，这才发现于念同桌就是东凛，比起她个位数排名，东凛年级排名三位数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她忽然想起来上次当着于念面夸东凛聪明话，唇角弧度更深一些。
讲台上班主任很快将家长们注意力都拉了过去，简单给家长们汇报过二模考试情况后，又请各科老师过来讲话，而后又请家长们上了堂教育心理学课，让他们注重减少孩子学习压力，在家不要给他们更多负担。
这连串会开完，已经是九点钟了，正好轮到家长们跟老师自由沟通环节。
周以明先一步找到苏明绣，跟她仔细说明了于念这次是因为身体不适所以发挥失常，按她平时表现，这次应该还能高二三十分，着重安抚她情绪，给她信心。
说话时，这位唠叨班主任还有些磕巴，眼睛一直只盯着面前学-生资-料，甚至不敢抬眸看苏明绣，确实是个一板一眼教书匠，在意只有孩子成绩。
“谢谢周老师关心。”
她点头应下，像是其他关心孩子家长那般，虽不是对老师话奉为圭臬，却也客气礼待，与周以明从前印象里那种敷衍、趾高气昂不同。
于是周老师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知道她前两年学习重心都在准备国外考试，虽然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但照现在知识掌握程度，到今年六月份高考，她是完全有实力考国内top2，现在国内基础教育做得很好，就算不出国，她也能成为很优秀人才。”
这是苏明绣从原主记忆里没找到内容，她只略一思索，就能猜到，原主那印象里不是这个大牌秀就是那个大牌新款，想来这些事情就算听过，也不会放在心上。
像是担心自己唐突，说完周老师有些不好意思地找补，“当然，我这边不会干涉学生和家长选择，如果有更好前程规划，我个人是支持。”
其实学校给了他指标和压力——
但周以明觉得，学生自己想要，才是最重要。
苏明绣也不是原主那个愣头青，从今天走进这学校大门时候，她就猜到这种普通高中教师都有怎么样压力，她再次真诚地对周老师道过谢，才准备离开。
于念一直就在教室后门附近没有走开，见她往外走，迎面跟上，只说，“我送你。”
“你不问我怎么来了？”
苏明绣目光上下打量过她，确定她现在身体状况是健康，才挪开视线，瞧路过教室板报，随口提了这么一句。
于念顺着她目光去看板报，今天她穿着和其他学生别无二致校服，蓝白条纹，款式设计很丑，但就是这种线条丑衣服在于念身上，也像是大品牌走秀简约设计。
本来苏明绣一个人就已经够引人注目了，再有她走在旁边，两人一路而过不知多少回头率。
不过于同学和她一样，都是不在意旁人目光类型，只兀自应道，“周老师人啰嗦又热心肠，应该是他给你打了电话。”
苏明绣偏过头来，同她对视，感觉这个世界小朋友……
好像成熟了不少。
于是不知怎么起了心思，出声问她，“那你是怎么想？”
沉默于念没有说话，两人从楼梯上一路而下，只能听见苏明绣品牌高跟鞋同楼梯碰撞清脆声，于念注意到她跟是品牌字母铸造，格外纤细，很是怀疑她会不会路走多了把鞋跟踩断。
等确定苏明绣真走得四平八稳，出了教学楼，才很轻地出声回答，“我怎么想，对你们来说重要吗？”
走在旁边人停下了脚步。
苏明绣莫名懂了她话外之意，“你想在国内读书，于宛如不同意？”
学校路灯下，于念那双浅棕色眼睛像是凝固千年琥珀，只静静注视着她，这目光少见地让苏明绣觉得棘手。
她其实不是很想掺和进这两人家庭关系里，毕竟原主也曾是那尴尬而扭曲家庭一员。
但没等她想出什么，于念主动将目光转向别处，方才注视她时候是淡淡，现在转开也是一样，没有任何情绪变化，让人恍然以为方才被注视时那种信任和试探，是一种错觉。
苏明绣“啧”了一声，忽然说道：
“看在你叫了我这么多声妈份上——”
“要不，你考上top2，我卖包养你？”
这幅勉为其难包-养女大学生口吻是怎么回事？
于念格外嫌弃地转回视线看她，而后恢复面无表情，同她科普，“考上top2，本市和区发放奖学金有三十万，我能自己活到大学毕业。”
“哦，”苏明绣也学着她面无表情，“那你在这装什么忧愁？”
于同学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大晚上不回学校自习，居然在这里和苏明绣讨论钱问题。
她在路旁左右看看，没见到什么高调车，猜到她可能停在车场，便往那边多走了两步，苏明绣踩着高跟哒哒哒走在她身后。
过了会儿。
走在前面高中生又回头，“几个？”
“什么？”
“我考上了，你卖几个包养我？”
苏明绣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这个问题，瞥了她一眼，“一个。”
“？”于念决定假装自己没问过这个蠢问题。
走在后面人悠悠飘出个回答，“铂金包——但你得给我养老。”
听到她后半句时候，于念感觉自己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就说这个女人不可能做亏本买卖，自己真是之前被烧傻了脑袋，居然会相信这一毛不拔铁公鸡肯掏钱。
但……
很古怪是，她居然就在这种扯淡般氛围里，觉得苏明绣“卖包养她”话可能是真。
去停车场路上，要经过学校外一条小街，有小卖部、快餐店和奶茶店，这些小店生意全靠高中生们平日里吃腻了食堂，跟校门口保安们斗智斗勇才能养活，每年也跟着学生们放寒暑假。
于念看到一家很小花店，门口放着十块钱一把杂乱花筒，里面都是不新鲜、蔫巴各类花。
她想到过年时候于宛如调去大马士革玫瑰，不知怎么，突然问苏明绣一句：“你喜欢什么花？”
就当做是感谢她今天来参加家长会好了，于念这么想。
这不年不节……
苏明绣虽然搞不懂，但还是应道：“玫瑰、牡丹、荷花、莲花……”
话还没说完，于念身影已经离开很远，她只能收了声，失笑地站在原地，过了会儿，小孩儿出来了，手里抱着捧康乃馨。
这学校附近花店也是小本经营，眼见着早过了二月十四，便也不进玫瑰，只放些百合、康乃馨、睡莲之类能送老师花。
于念没看到玫瑰，又没本事跟于宛如一样打个电话叫空运，便假装很淡定地把那捧康乃馨塞到苏明绣怀里。
“马上到三月份了。”
她说，“提前祝你妇女节快乐。”
苏明绣：“……”
苏明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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