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_厮守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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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第二十九章

  不剩几天就要过年,霍瞿庭好心地没打算再送他回医院,每天下班回家的时间早了点,但本质上还是忙,所以辛荷大多仍然一个人待着。

  不过他没能等到过年,还是被迫去了医院。

  腊月二十七那天,晚上好好地睡了一觉,睡到一半还朝霍瞿庭怀里钻,差点把霍瞿庭挤到床下,两个人都醒了,还说了会话。

  但早上醒来就突然开始心悸,到医院的时候,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

  霍瞿庭跟在救护车上,他看着辛荷由痛苦转为平静的脸,想伸手去握握他的手,但被医生阻止,下救护车时,他没发觉自己的腿很软,几乎完全从救护车上摔了下去。

  幸好辛荷很快就醒了。

  “你没去上班?”辛荷问他的第一句话是,“几点了,你怎么不去上班?”

  霍瞿庭僵着身体坐在病床边,机械性地低头看表,随后说:“一点半。”

  辛荷又问了一遍:“那你不去公司?”

  霍瞿庭很烦躁地说:“你管那么多?”

  辛荷倒没怎么觉得害怕,只是才迟钝地感觉到他心情不好,所以把嘴闭上了。

  霍瞿庭按了铃,又起身好像要亲自去叫医生,辛荷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觉得慌张,叫了一声:“霍瞿庭。”

  霍瞿庭停了脚步,但没转头。

  辛荷说:“你别走,医生自己会来的。”

  霍瞿庭在原地站了一会,在辛荷以为他还是要走的时候转了回来,重新坐到椅子上,木着脸。

  辛荷其实很累,醒来以后说话的声音也很低,看他不动了,才赶快把半睁的眼睛闭上,嘴唇轻轻抿了一下,像是个笑。

  他一直住院到开春,过年那天,即便医院也很热闹。

  辛荷期待了很久,可能过一年,就是他自己又挣了一年时间的准确结算,但那天他没醒,不知道是睡还是晕。

  病房里放了很多红鸡蛋,有家里的佣人探望他时带的,也有单英他们拿过来的。

  他很会讨人喜欢,霍瞿庭想。

  初一下午,单华和单英又来了一次,辛荷刚吃过饭睡着,他们看了一眼,就到走廊里跟霍瞿庭说话。

  所有人都长大了,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亲密,从车祸以后,霍瞿庭就减少了跟他们的来往。

  单华曾经问过霍瞿庭,车祸前他联系他让他在伦敦等他和辛荷是什么意思,霍瞿庭也只说没事,然后单华就听到了辛荷被赶出霍家的消息,倒是事件的另一主谋辛蓼,在两家人的消磨和协商下,事情越拖越淡,最终什么事都没有了。

  只要有心,成年人的疏远是很容易做到的,即使彼此在酒会和高尔夫球场上碰到,还是会拍着肩膀打笑着打声招呼,但也仅限于此。

  单华和余存一向理解,并将其归因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等到终于被确认没有毒液的辛荷重新回到香港后,他们才又慢慢开始碰面。

  聊了几句辛荷的病情,刚住院两三天,医生还没有给准话,所以没几个来回,就都有些无话可说。

  “刚谁在病房抽烟?”单华突然想起那股烟味,“你?”

  没等霍瞿庭说话,他就皱了皱眉,看向霍瞿庭的眼神是没经过掩饰的不满,倒没多少敌意:“小心点吧。”

  然后又说:“先走了,小荷醒来麻烦你带声好。”

  单英跟在单华后面,冲霍瞿庭弯了下腰:“老板,过年好,好过年,再见!”

  他们走后,霍瞿庭也没再在医院待多久,他没法推掉年关前后的交际,在他需要大量人情的当下。

  晚上九点多,医院打电话说辛荷醒了,刚好他也要结束,回去的路上顺便买了份牛腩面。

  “单华来看过你。”霍瞿庭还穿着那身很正式的西装,两条腿分开坐在病床前,上身前倾,一只手帮他护着碗,看他慢吞吞地吃面,“还有单英一起。”

  “余存比他们来得早,给你带了水果。”

  辛荷点点头,说:“哦。”

  “余存说你们不怎么见面。”过了会,辛荷说,“他结婚的时候,你送了份大礼,但是人没有去。”

  霍瞿庭道:“那时我人在国外。”

  “他邀你当伴郎,你也没有同意。”

  霍瞿庭说:“我不方便。”

  “嗯。”辛荷喝了口汤,说,“确实应该少接触。”

  霍瞿庭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秘密之所以叫做秘密,就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辛荷边吃面边随口说,“我也懂这个道理。”

  “对了,我的卡还是余存给的。”辛荷抬起头,眼睛里有点笑意,“所以以前买东西的时候刷卡签字,也要签余存,他能看到消费记录,在澳门每次去吃快餐,都要用现金。”

  霍瞿庭顿了顿,没想出要说什么。

  过了会,他掏出钱包,抽了几张卡丢在辛荷腿上。

  辛荷愣了愣,低头看那几张卡,又抬起头看霍瞿庭,磕磕绊绊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霍瞿庭只是收起钱包,意思好像是这件事已经这样决定了,不会再跟辛荷商量。

  辛荷只好把那几张卡叠起来,放在他吃饭的小桌子上。

  霍瞿庭觉得他的动作像小朋友收拾玩具。

  “以后签什么。”

  辛荷用了点时间才反应过来,拿指尖碰了碰银行卡的棱角,说:“霍瞿庭。”

  “好多笔画。”他突然笑了,“你每天签那么多字,好累。”

  “不累。”霍瞿庭的语气是带着严肃的坚持,“习惯就不累。”

  辛荷想了想,只能说:“哦。”

  像打开了话闸,辛荷很有兴致地跟霍瞿庭说了很多以前的事,他、余存还有单华,青春期的故事讲不完。

  打球输了或赢了以后都会吵架,在学校一起追余存喜欢的女生,没考好集体改成绩,约好集体旅行但余存总是要陪女朋友。

  霍瞿庭默默地听,没有问他为什么不说自己。

  过去的霍瞿庭和辛荷之间也有回忆,辛荷从来没有提过。

  “我变了很多?”最后他很不情愿地似的问。

  辛荷看了看他,突然笑了,说:“没有。”

  霍瞿庭的脸色很臭,辛荷知道他觉得自己在敷衍他。

  “真的没有。”辛荷说,“单华和余存是跟你最熟的人,如果性格变了很多,怎么都会有感觉。”

  他抿嘴笑了一下,眼睛也弯下来,像在偷偷讲别人坏话:“你以前脾气就不好,不怎么说话,单华和余存经常被你骂。”

  “你说我对你很好。”

  辛荷说:“就是对我很好啊。”

  霍瞿庭想说如果没变的话,难道现在这样就叫很好吗?但他觉得这样说是在打自己的脸,所以没有反驳。

  “你忘了嘛。”辛荷慢慢收了脸上的笑容,但也不像是很难过的样子,霍瞿庭觉得更多的是叫做“我也没办法”的无奈,“像我自己不会照顾自己,你忘记了,所以肯定也不会啊。”

  霍瞿庭因为他说的“不会”而有些生气,所以没再说话。

  吃完饭,带辛荷洗漱好,霍瞿庭在病房里走来走去,收拾东西。

  他脱掉了西服外套,黑色衬衣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肌理分明的小臂,表情认真,但整理的工作并没像预期中那样顺利。

  先是搞不开加湿器的盖子,在辛荷的远程遥控下,才勉强加好水,病房里并不算太干,辛荷又把他叫回去,调到一个适当的档位。

  然后又摔坏了辛荷的加热饭盒,打不开消毒柜,找不到晾干的毛巾。

  “等护工来做吧。”辛荷小心地说,“今天太晚,你该回去休息了。”

  霍瞿庭冷着脸,插腰站在原地,闻言转眼看他。

  辛荷安抚道:“今晚用不到饭盒,我也洗过澡,不用毛巾,没关系。”

  “我要用。”过了会,霍瞿庭说,“今晚陪你。”

  辛荷说:“我很困,你留下也是看我睡觉,不如回家休息得好。”

  霍瞿庭说:“你管我那么多。”

  最近这句话出现的频率太高,辛荷好脾气道:“好,我不管你,那边桌上的名片有电话,你问问护工毛巾放在哪里,顺便问他消毒柜怎么开。”

  灯早就关了,终于等到霍瞿庭上床,辛荷往旁边让了让,很快被霍瞿庭捞回去。

  “不是说很困?”霍瞿庭的语气好像在指责他骗人。

  辛荷说:“不舒服。”

  霍瞿庭就沉默了一瞬。

  “哪里?”他的手逐渐放松,不那么紧地抱着辛荷,“要不要叫医生。”

  洗完澡以后,霍瞿庭只穿了条内裤,辛荷的侧脸贴着他肩头,说话的时候那点肉感就在他肩上一蹭一蹭。

  “不用,你把床摇起来一点。”

  霍瞿庭没有嫌他事多,一言不发地下床,把床头调到他舒服的高度。

  然后辛荷就好像等不及一样进了他的怀抱。

  霍瞿庭想,果然他让自己回家是在说假话,辛荷很需要他,连晚上睡觉也想让他抱。

  “你今天怎么没有抽烟。”辛荷有点发凉的手指无意地在他喉结上点了点,让霍瞿庭有些紧绷,“晚上都没有抽。”

  “不抽了。”霍瞿庭硬邦邦地说。

  “哦。”辛荷不用指尖碰他了,把胳膊搭在他的腰上,看样子是要睡了。

  霍瞿庭觉得辛荷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又说了一遍:“以后都不抽。”

  “好。”辛荷夸奖似的很不走心地拍了拍他,很困地说,“对身体好。”

  霍瞿庭感觉自己有些生气,但辛荷又往他怀里钻了钻,脸埋进他胸膛,手掌碰着他的后背,像很依赖他,生气的感觉就又少了很多。

  他想,辛荷很笨,所以也很迟钝,这都不能怪辛荷。

  第二天,霍瞿庭通知辛裎来了医院。

  辛荷不知道,他坐在病床上,两眼无神地放空的时候,辛裎站在病房门口,露出了出丧似的表情。

  霍瞿庭没让他跟辛荷说话,又很快就把他带了出去。

  霍瞿庭说:“如果辛夷还活着,会让他变成现在这样吗?辛荷也是你的儿子,你看他现在还有什么人样。”

  辛裎脸上的表情更灰败。

  “已经过了年,马上又要提交材料。”霍瞿庭说,“他很可能还要回看守所。”

  过了很长时间,辛裎说:“你需要什么?”

  霍瞿庭直接道:“钱。”

  辛裎慢慢抬头看他,霍瞿庭说:“之前我不着急,打算跟检查院慢慢磨,但我现在改主意了,辛荷很害怕,这件事一天不完,他就一天记得自己是个罪犯。”

  “我想他开心点过,但这么快要我拿那么多钱出来不现实,他现在这样,有你儿子辛蓼的一份大功劳,你们不能见死不救。”

  辛裎刚张口,霍瞿庭就接着说:“别说你不管事,我告诉你什么管事:今晚太平山飞车要了辛蓼的命,明天你们辛家就只剩辛荷一个继承人,所以别逼我把事情做绝。”

  他的脸色很平淡,甚至微微带着笑意,衣着光鲜,姿态端正,却莫名使人胆寒,好像这样的处理结果,已经是霍瞿庭对辛家的施舍。

  辛裎的脸色一直很难看,过了好久,缓慢地说:“我来想办法。”

  “尽快。”霍瞿庭笑着说。

  有惊无险地住了次院以后,辛荷发觉霍瞿庭对他的态度又好了很多,也多了很多耐心。

  他问检察院那边的事的时候,有时也会愿意对他说点进展。

  就是一直僵持着,没有什么进展的进展。

  “你把事情拖到没办法了。”霍瞿庭会臭着脸拿这句来做总结,像全是辛荷的错。

  辛荷就会对他道歉:“对不起。”

  霍瞿庭大度地说:“没关系。”

  晚上抱着他去洗澡,给他吹头发的时候,他就昏昏沉沉好像要睡着了,所以不知道大半夜里,霍瞿庭把他抱在怀里很长时间,甚至轻轻摇晃,像抱着一个最喜爱的娃娃,抚摸他的头发,亲吻他的脸颊。

  辛荷只知道霍瞿庭脾气变得越来越好,脸上很多时候都带着笑意,但家里的气氛却越来越压抑,让他想到几年前在澳门的时候,霍瞿庭那么亲切,佣人在他面前却噤若寒蝉。

  “没有啊。”霍瞿庭一边亲他,一边含糊地说,“我白天都不在家,上哪对佣人发脾气?”

  辛荷有点紧张,但看他没生气,就还是硬着头皮说:“我听说,我听说厨房一个阿姨前天下午少炖了一次汤,就被你开了。”

  霍瞿庭的动作停了一下,很快就又搂住他:“你不用管这些事,知道吗?好好吃饭,好好吃药,其他事都不用你管。”

  辛荷本身不是很坚持的性格,但霍瞿庭哄了他一会,又说起别的话题,他还是转回来说:“你不要太紧张。”

  霍瞿庭的表情有些不好了,辛荷就主动凑过去亲了亲他,拿手心贴着他的脸,像哄个小朋友一样地说:“我不会轻易就出事的,你自己想是不是你太紧张?你让我待在家里,我也听你的话待在家,对不对?”

  “而且我一直都吃得少,你也知道,我们不说这件事,但是下一次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紧张,你想想,要是佣人忘了炖个汤给你,你会因为这个就开了他们吗?”

  霍瞿庭不肯回答这个问题,还因为不想跟辛荷对话,索性亲也不亲了,翻身平躺着,眼睛闭上,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

  辛荷知道他听进去了,就没再继续烦他,挨着他睡了。

  到了需要提交材料的时候,霍瞿庭和律所都脚不沾地地忙了几天,不光应付检查院,还有股东大会要开,晚上终于要回家的时候,单英把从医院拿来的资料整理给他,放在一个牛皮纸袋里,鼓鼓囊囊的一包。

  下午跟辛荷打过一个电话,说晚上十一点肯定会到家,现在已经十点半,霍瞿庭匆匆忙忙拿上那个牛皮纸袋,等回家以后,佣人才说辛荷一整个下午都没下楼。

  佣人被他脸上的表情吓到,慌忙解释辛荷以前也经常有睡很长的午觉的习惯,所以才没有去叫他。

  佣人说的确实是真的,霍瞿庭也知道,但不知为什么,霎时就有使人摇摇欲坠的慌乱从脚底升起。

  霍瞿庭感觉自己只记得辛荷叫他不要跟佣人发脾气,所以什么都没有说,抬脚上了二楼。

  推门的时候,他感觉手有些发抖,辛荷确实在睡觉,他打开灯,走过去看他睡得平静的脸。

  “起来,别睡了。”

  辛荷很慢地在床上动了几下,翻了个身,拿手胡乱地拨拉糊在脸上的头发,很困地说:“干嘛呀?”

  “吃饭。”

  辛荷昨天晚上一直折腾,难受得睡不着觉,上午也没睡着,感觉自己刚睡下没多久,霍瞿庭就来戏弄他了。

  “几点啊?”他拿被子盖住半张脸,求饶似的说,“你不睡吗?”

  霍瞿庭轻声哄他:“起来吃点东西,听话。”

  辛荷很听话,虽然吭吭唧唧,但还是乖乖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歪斜地盘腿坐着,被子还纠缠在身上,整个人周围笼罩着一团睡气,揉着眼睛说:“你把灯打开。”

  霍瞿庭愣了愣:“什么?”

  辛荷好歹睁开了眼睛,视线茫然,霍瞿庭从没见他那么困过,好像真的睡得很香。

  但他后悔叫辛荷起床的情绪初露出头,就被另一种荒唐的猜测所完全覆盖。

  “把灯打开。”辛荷根本不看他,目光直直向前,好像并不知道他的具体方位,“真的要吃东西吗?现在几点?”

  霍瞿庭保持着那个单膝跪在床边的姿势,看辛荷摸索着去按床头灯。

  “十一点多。”霍瞿庭的声线没有一丝起伏地说,“灯开着,你看不到吗?”

  辛荷眼睛看不见了,医生没有多惊讶,只说是因为脑部供血不足,所以导致视力受了影响。

  他也又一次否定了霍瞿庭换心的提议,辛荷的身体无法再支撑大动干戈的手术,更换对他来说是个伤筋动骨的大工程,只能一次次修复。

  当晚辛荷要留在医院观察,两个人都很沉默,起先霍瞿庭觉得他会不习惯看不见的生活,辛荷对他说了实话:“其实最近偶尔会这样,不过每次都马上就好了,我才没有说。”

  他表现得很镇定,如果霍瞿庭半夜没听到他在梦里哭,一定也会这样相信。

  “辛荷。”霍瞿庭拍拍他的脸,轻声叫他,“辛荷,你在做梦,醒一醒。”

  辛荷还在抽噎,好像醒了过来,又好像还没醒,反手很轻地抓住了霍瞿庭的手,含糊地叫他:“哥哥。”

  “嗯。”霍瞿庭说,“别哭了。”

  辛荷的眼泪惯性地掉出来,他翻身钻进霍瞿庭怀里,好一会,小声说:“梦到跟你一起睡午觉,在宿舍。”

  霍瞿庭说“好”,辛荷就接着说:“我跟你吵架,不让你住我的房间,后来你生气,就跑回港大,四天都没来。我去找你,还以为你会骂我,没想到你说,这么热,想不想喝冰水。”

  “我说想,你就带我去买绿豆水,喝一杯,带一杯。那天第一次去你的宿舍,你的室友都不认识,你说,这是我弟弟,叫辛荷。”

  “他们就说,小荷,你哥把你穿裙子的照片给我们看。”

  “我想,你买的那条裙子明明没穿过,结果照片上是八岁的时候,单华买的那条。”

  “后来呢?”霍瞿庭摸着他的背低声问,“又吵架了?”

  “没有。”辛荷说,“我忘了,不知道怎么样,后来就跟你一起睡午觉,别人都睡着了,你很小声地对我道歉,说小荷对不起,哥哥错了。”

  “因为哥哥总是犯错,所以我说,我说没关系,下次还要喝冰水好不好,你说好,我说买两杯,你说不可以。”

  霍瞿庭没有问他这有什么好哭的,辛荷也好像一直都不是完全清醒,没多久,就被霍瞿庭拍着背重新睡着了。

  霍瞿庭摸了摸他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的眼睛,把他搂住了。

  霍芳年已经死了,钟择死得比霍芳年还早,拿了一大笔钱回家以后,就照着霍芳年的意思,自己开车从高架上跳了下去,还祸害了另外两辆车里的三个人。

  霍瞿庭轻轻摸着辛荷的后脑勺,耳边是他因为刚才哭过而有些重的鼻息。

  辛荷看不见的第三天,仍是自己在医院待着。

  到了下午,霍瞿庭刚进门没多久,洗了手,在帮他削苹果,电视开着,播晚间新闻,嘈杂的背景音里,辛荷听到一条早已经传遍香港的消息。

  “什么?”辛荷坐在霍瞿庭怀里,剧烈地抖了一下,什么都看不到,他摸索着抱住霍瞿庭的脖子,又问了遍,“新闻上说什么?”

  “辛蓼死了。”霍瞿庭给他嘴里喂了块苹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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