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5)_召唤无限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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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5)

  后来他们果真一起在老头的书摊上淘到了一本神奇的书,书的扉页上还写着他们班自然老师的名字。

  姜霁北已经想不起自然老师姓什么了,但他还记得当时的场景。

  原来自然老师还看这种稀奇古怪的书。那时的他翻着那本旧书,惊讶地说,涉猎范围真广。

  是,怪不得他总能编一些精彩的故事给我们听。池闲说,那些地皮卷啊白龙洞里的小白龙什么的,编得跟真的似的。

  你不也总是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书吗?姜霁北抬眸望他,你那通灵仪式捣鼓得怎么样了?到底能不能召唤出笔仙啊?

  差不多成了。少年池闲自信地抬抬下巴,明天下午,叫上聂明他们,一起试试。

  哦,聂明。

  回想到这里,姜霁北想起来,聂明就是昨天在聚会上把他叫醒的那个黑瘦男人。

  可是,聂明为什么说,没有池闲这个人呢?

  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来到记忆中书摊所在的位置,姜霁北毫不意外地发现,那里空空如也,摆摊的空地此刻被一排崭新的黄色共享单车占满。

  首都到处拆拆建建的,不能说不好。

  只是随之一同被拆走的回忆连落脚点都消逝无踪,姜霁北突然觉得有一些空虚。

  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摊主说不定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回到家,姜霁北对眼前的情况感到一筹莫展。

  池闲在他记忆中如此深刻,可为什么大家都说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呢?

  他坐在沙发上,把双腿搭在茶几上,开始在脑中思索池闲最后一次在自己记忆中出现的场景。

  那不是什么快乐的回忆,在笔仙事件发生后不久。

  摔倒在笔仙指引他前去的溶洞里,被石钟乳扎穿大腿后,姜霁北休养了很长一段时间。

  伤好出院后,他突然厄运缠身,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倒了大霉,诸事不顺。

  池闲就是在那段时间突然失踪的。

  那时的少年姜霁北自顾不暇,忙得焦头烂额。池闲不找他,他也没心思主动去联系对方。

  父母不是不知道少年姜霁北玩笔仙的事情,但他们认为这只是少年人的玩闹和幻想,没有往心里去,自然也不会阻止。

  直到母亲目睹姜霁北莫名其妙地从楼梯上摔下来,原本就没好全的大腿又添了擦伤。

  母亲立刻托人四处打听。

  灵媒者告诉她,随意通过召唤仪式叫来孤魂野鬼,会倒大霉。

  在熟人的介绍下,父母带着姜霁北去了有名的灵媒者八姨家。

  那个两鬓花白的女人上下打量着姜霁北,露出严肃的表情:你印堂发黑,身上鬼气极重,邪祟缠身。

  姜霁北唯物的导演爹上一秒还在拿着镜头对着八姨家的神幡晃,下一秒听到她语气如此严肃,终于也担心了起来:我的儿子怎么了?请您

  八姨像是早有准备一般,从袖中取出几张黄符。

  她用毛笔蘸了墨,认真地在符上书写起来:请神召邪,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母亲对八姨深深一鞠:请您指点。

  这道鸿福并进开运之灵符,息灾除恶,贴于家中东南方。八姨把黄符递给她,又写了几张符,这些,拿回去化成灰兑水喝了。

  父母对八姨千恩万谢。

  把符纸带回家,母亲担心地对姜霁北说:宝宝,以后别玩邪门的东西了,把那些通灵仪式的道具扔掉吧?

  母亲是个温柔又优雅的女人,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卷发,眉毛细长似柳叶。

  她常穿颜色素雅裁剪大方的旗袍,看起来韵味十足。

  姜霁北继承了母亲古典的长相和高贵的气质,头发颜色却和父亲的一样,是金棕色的。

  好。姜霁北点点头,他不愿让母亲的额头上露出皱纹。

  其实,他们召唤笔仙,并不像影视剧和书籍里描述的那样,需要过多复杂的道具。

  在池闲的方法里,仅需一张纸和一支笔,就能进行召唤仪式。

  召唤笔仙一般需要两个人十指相连,夹住那支笔。

  但池闲是他们那群人里通灵能力最出神入化的一位,他已经达到了独自单手就能召唤出笔仙的程度。

  姜霁北一开始总叫不出笔仙,是池闲握着他的手指,带着他感受手中那支笔所爆发的惊人力量。

  后来,姜霁北渐渐地不再需要池闲的帮助,自己就能叫出笔仙来。

  他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笔仙产生了依赖,凡事做决定前总要问一问笔仙。

  他和池闲,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疏远的。

  符纸讨回来了,他也决定处理掉召唤过笔仙的道具了。

  但池闲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怎么都联系不上。

  看着整理出来的旧纸笔,姜霁北坐在书桌前发了好一会儿呆。

  他想起莫名消失了的池闲。

  笔仙会知道池闲的下落吗?

  这个突然冒出的念头在姜霁北的脑海里盘旋了一会儿。

  他拿起纸笔,决定再算最后一次。

  姜霁北在白纸上写下是和否两个字,单手把笔握在手心里,拇指搭在最上面,让手臂保持悬空,笔尖轻触纸面。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笔尖,在心中默念。

  笔仙笔仙快快来。

  笔仙笔仙快快来。

  笔仙笔仙快快来。

  等待了须臾,在一片寂静中,姜霁北忽然感觉到,手中的笔动了!

  一股无形的力量拽住了他手里的笔,拖着他的胳膊在半空中来回晃动。

  在这股力量的驱使下,姜霁北手里的笔在白纸上画了一个黑色的圈,随后不停地绕着这个圈打转。

  他在心中问:笔仙,是你来了吗?

  手里的笔在纸上转了几圈,开始拖动着他的手臂,颤颤巍巍地在纸上留下痕迹。

  笔仙在白纸上的是上画了一个圈圈。

  姜霁北接着问:笔仙,那你知道我的朋友池闲现在在哪里吗?

  手里的笔再次在是上画了一个圈,然后拖着他的手往旁边的空白处移动。

  笔仙要写字了。

  姜霁北屏息凝神,盯着笔仙在纸上留下的轨迹。

  笔仙写得颇为艰难,拽着他的手在纸上来回划拉。

  片刻后,笔停了下来,随后重新在原地打起转转,不停画圈。

  姜霁北凑近白纸,看笔仙留下的歪歪扭扭的墨痕。

  他勉强辨认出来,白纸上那几个支离破碎的大字是

  在你旁边。

  这个答案太过荒唐,姜霁北在心中道:我知道了,谢谢你。现在请你回去吧,再见。

  笔在纸上迅速地转了几圈,慢慢地停下了。

  姜霁北站起来,拉开抽屉,拿出打火机。

  他把这张满是诡异黑色笔迹划痕的纸烧成灰,连着笔一起扔掉了。

  从此之后,姜霁北继续过着他一帆风顺的生活,仿佛那段厄运缠身的时光从未出现过。

  曾经的故友池闲,也消失在了他的记忆中。

  想了半天,搁在茶几上的腿开始发酸。

  姜霁北突然觉得好笑。

  如果一个人在脑海里回忆出了一个谁都说不存在,也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他存在的人,那么以他的认知判断,那个人一定是精神出了问题。

  他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的问题。

  要不,再请一次笔仙吧?

  姜霁北突然冒出来这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

  想到这里,他立刻起身走到书房,在书桌前坐下。

  姜霁北拿出一张白纸和一支黑色水笔,在纸上写下是和否。

  然后,他单手握笔,拇指搭在笔的尾端。

  很久没有这么做了,姜霁北深吸了一口气,悬着手臂,轻轻地把手臂往下压,直到笔尖接触到纸面。

  他盯着笔尖,在心中默念曾经池闲教给他的口诀。

  笔仙笔仙快快来。

  刚默念一句,姜霁北就感觉到,手里的笔开始颤抖,自己快要拿不住了!

  笔仙来了,来得还很狂暴。

  姜霁北握紧手里的笔,控制着平衡,在心中问:笔仙,是你来了吗?

  笔仙大力地拽着笔,拖着他的手臂冲向是字,画了一个圈,然后不停地画圈。

  姜霁北盯着那个是字,抛出第二个问题:笔仙,我想知道池闲在哪里。

  虽然紧紧握着笔,但他尽可能地放松自己的手臂,不让自己的任何举动影响到笔仙的回答。

  心音刚止,手中的笔就大力地移动起来。

  姜霁北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一止一顿,书写间颇有章法。

  慢慢地,手中的笔速度变缓。

  它稳稳地给一捺出了个锋,随后笔尖停了下来,怼在纸上,一动不动地留下了一个墨点。

  姜霁北望向笔仙留下的字迹。

  只看了一眼,他的瞳孔忽然猛地一缩,握着笔的右手也骤然收紧。

  姜霁北紧紧地盯着白纸,盯着纸上字迹端正、笔画分明的四个字。

  在你旁边。

  作者有话要说:素材取自一些作者的童年回忆。相信科学和唯物主义,危险游戏请勿尝试。

  第81章消失的故友(3)

  纸上和十一年前一样的四个字,让姜霁北毛骨悚然。

  笔仙笔仙,请你离开。他在心中默念,手里的笔颤了两下,牵制着他手臂的力量也忽地消失不见。

  姜霁北盯着桌面上的纸笔呆坐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

  姜霁北把家掀了。

  他猛地拉开窗帘,查看窗帘后是否藏着人。

  一无所获之后,姜霁北皱着眉,掀起沙发,查看毛毯下的地板。

  他还掀起床垫,抬起床架来,把下方的木地板一一敲过去敲击木地板的声音沉闷短促,地板下没有任何的隐藏空间。

  最后,姜霁北甚至连洗漱台的镜子也拆了。

  他直勾勾地盯着墙壁,仿佛镜子后面有个暗洞似的。

  检查完家中的一切,姜霁北打开窗户,伸出头,抱着一丝希冀,查看外面的墙壁上是不是趴着蜘蛛人。

  哪怕池闲成了个蜘蛛男,不可名状地趴在他家的外墙上,也比不见人影的好。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他把家倒腾得乱七八糟,却什么也没搜到。

  姜霁北精疲力尽地倒回床上。

  他从小睡眠不好,十分认床,身下的床垫还是从父母家搬来的。

  姜霁北小时候就一直睡着这张床垫了,它陪伴姜霁北度过了迄今为止的大部分人生,除了柔软舒适,它还有一个优点是质量过硬,到现在都还没有塌陷的倾向。

  躺了一会儿,姜霁北缓过神,拨通了家政服务的电话,请人过来收拾房间。

  放下电话,他盯着雪白的天花板,觉察到是自己有点神经质了。

  他想停止这场自导自演的闹剧,但又不死心地假设着池闲真的就在自己身边的情况。

  十一年了,之前的笔仙指不定都已经消散了。

  但毫无变化的答案,是不是说明,池闲有可能是他的邻居呢?

  想到这里,姜霁北翻身坐起,连鞋也没来得及换,穿着拖鞋就出了门。

  同一层的,楼上楼下的,对面楼同层的,他都敲了一遍门,礼貌地询问对方是否认识一个叫池闲的蓝眼睛少年。

  但开门的人都摇着头,表示自己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更没见过蓝眼睛的人。

  他们不约而同的回答让姜霁北觉得有些窝火。

  回到家,他重重摔上门,直奔书房。

  刚才用来进行召唤仪式的纸和笔还摆在原处,纸上支离破碎的在你旁边几个字显得有些诡异。

  姜霁北坐下来,拿起笔,单手悬空,重新默念着咒语,再次召唤出笔仙。

  能说明白点吗?旁边有多旁边?看着自动在纸上不停打转的笔,他毫不客气地命令,如果给不了准确的答案,你干脆直接让我看看他去了哪里得了。

  让召唤者看到画面这类服务,于情于理都不在笔仙的业务范围之内。

  可姜霁北憋着火,理直气壮地摆出一副你来了就给我把事说明白了的姿态。

  见手中的笔还在傻愣愣地画圈,姜霁北嘲讽起来:你不是笔仙吗?别跟我说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他原本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想过这支只会不停画圈的笔真有什么本事。

  没想到,手里的笔在纸上画了几个圈之后,忽然拽着他的胳膊,朝着白纸边缘冲去!

  不好!

  姜霁北睁大眼睛。

  池闲曾经说过,召唤笔仙,最忌让笔离开纸内。

  一旦控制不住,后果将不堪设想!

  姜霁北试图收回胳膊,但笔上传来的力道势不可当,下一秒,笔就要冲出去了!

  他的脑中传来一阵强烈的眩晕感,无能为力地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拽出纸外。

  啪的一声,一只手忽然从桌边伸出,挡住了姜霁北握着笔的手。

  感受到那手心传来的温暖,姜霁北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冰凉,额头上也布满了冷汗。

  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阿霁,你怎么了?还好吗?

  听到这个声音,姜霁北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画面。

  一个少年站在他面前,俯下身,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少年黑发蓝眼,身形挺拔,与记忆中的池闲一模一样。

  池闲!你到底去哪里了?姜霁北伸出左手,一把攥住他的衣角,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我找了你好久!

  他莫名激动的发问让池闲愣住:我一直在你旁边啊?

  在你旁边!

  又是在你旁边!

  姜霁北刚要发作,却忽然意识到情况不对。

  他发现自己攥住池闲衣角的手看起来有点小,低头一看,池闲还在给他挡着笔的手也有点小,不似成年男性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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