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打工的人_和暴戾太子长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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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打工的人

  姬玉微微移了移身子,到一边的火盆旁烤一烤双手。

  方才在外面冻着,指尖都是红色的。

  她边烤边去看太子殿下,本来打算过去给他松绑来着,岂料那厮只略微一挣发带便整个松懈下来。

  断口处整整齐齐,说明太子殿下身上带着利器,想反抗亦或是反杀她很容易,他没有这么干而已。

  姬玉不禁有些庆幸自己方才没有乱来,一直按照他的步骤走,要不然这会儿怕是已经人头落地,哪还能活蹦乱跳烤火?

  太子殿下揉了揉手腕,绑的紧,他腕脖上有几道发红的印记,在雪白的皮肤上十分明显。

  就像被虐待,或者玩了什么不友好游戏留下的痕迹一样。

  姬玉人在青楼,见多了龌龊事,脑子里不受控制想到了那些腌臜画面。

  刚刚神经紧绷,没有在意,绑的顺手,现下人在温暖的屋里,不用考虑小命,登时注意起了别的。

  方才太子殿下好配合啊~

  “眼睛又不想要了?”

  太子殿下有火眼金睛,她稍稍有那么一点点的异样表现,立马被他看了出来。

  不过他可能只以为她是好男色罢了,没想到她还能更过分吧?

  姬玉收敛下小眼神,老老实实烤火,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时候当然是能不引起注意就不引起注意好,免得太子殿下想起什么不太好的事。

  比如绑了他,又大胆的摸他眼角之类的。

  虽然尽量低调,还是能感觉到不远处的强烈视线。

  这个双标狗,她看他不让看,他看她倒是瞧得自然而且长久,光明正大,肆无忌惮,想怎么看就怎么看的那种,叫姬玉十分不服,想瞅回去,考虑到小命刚稳,到底没有贸然做些突兀的举动刺激他。

  谁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也许只是勉强留她小命,顾虑还很多,比如反噬啊,或是别的,至少在姬玉看来弊大于利,她如果动了歪心思,同在一个屋檐下,太子殿下跑不掉,这事她能考虑到,太子殿下不可能想不到,只是某个地方恰好打动了他而已。

  本来就天平倾斜,只占了一点点的优势,她再作死,更歪去一边,叫‘杀了她’的念头占了上风,也就没她了。

  姬玉宛如鹌鹑一般,缩了缩脑袋,往黑暗里隐了隐。

  这点小动作太子殿下看在眼里,没作声就是无所谓的意思。

  “都会什么?”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太子殿下忽而问道。

  姬玉知道他讲的是什么?无非是一些技艺罢了,如果他会,她不会的话会被人拆穿。

  “琴棋书画略懂一二。”

  在醉心楼那几年没有白待,她琴棋书画都还不错。

  “还有呢。”虞容认真听着。

  “玩骰子,射箭,投壶,都会一点。”

  人在青楼,不可能不会玩骰子,射箭,投壶楼里就有,在院里,专门供那些大少爷们宠幸,她跟着明王,玩多了自然也会。

  “然后呢?”

  似乎是她懂的太少,太子殿下不太满意?

  姬玉歪了歪脑袋,想了很久才道:“一点点的武功?”

  院里的打手本身功夫也不高,就那个教他们的人还不错,姬玉每天盯着看,学了些训练的法子,平时伺候完姑娘便寻个地方练,后来有了自己的房间更是方便,但只是打基础,大开大合跟人硬碰硬她可能不太行,胜在脚下稳,别人想弄倒她也不容易。

  几年前之所以得逞,是那个郡王世子喝的烂醉,身边小厮也都是绣花枕头,叫她闷着脑袋打了一顿,下手狠,又照着脸,他心生怨恨,这才顺着线索找侯王世子麻烦,让她计谋得逞。

  “嗯。”太子殿下点头,“继续。”

  姬玉反复将自己会的技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觉得就只有这些,“没有了。”

  太子殿下眯眼,“就这么点?”

  姬玉:“……”

  这搁在民间已经算很厉害,主要还是后来没有人教,如果有的话,断不止这些。

  “如果非要说的话,其实姬玉还会一样技能,而且是太子殿下不会的。”姬玉发现自己就爱作死,还喜欢顶撞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还没意识到她的坏心眼,狭长的睫毛盖下来,挑眉问,“什么?”

  姬玉坐直了身子,抬了眼,目光落在他身上,确定不会错过他一丝一毫的微表情之后才一字一句道:“床——术。”

  ‘床’字一出口太子殿下已经意识到什么,一双眼阖的更严,只剩下一条微小的细缝,瞳子隐在后头,看不出具体的神态,但肯定是不好的,因为他语气很冲,“不要脸。”

  这样貌似也无法述说他此刻的心情,又加了一句,“不守妇道。”

  姬玉:“……”

  太子殿下是不是忘了,她本来就是青楼女子,守什么妇道?

  姬玉没有与他争辩,肯定是争不过的,就算可以,也不能这么做,会扶不稳脑袋。

  太子殿下不想放过她,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本宫十二岁便有四个通房丫鬟,你觉得本宫会不懂?”

  有就代表用过吗?看他平时的情况,连贴身伺候的宫女都不让靠近,谁多看他一眼恨不能将人家的眼睛挖出来,再加上忙,肯定没空享受。

  当然姬玉不会拆穿他,因为他就算真的没用过,也应该略懂一些,皇子从小会有人教这方面的知识。

  她指的是勾引人的那种,太子殿下肯定不会。

  他非要争自己会,那就让他争呗,她心里明白他不会在床上勾引人就好。

  太子似乎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揭过问起了别的,“身上可有什么胎记受过伤的痕迹?”

  姬玉思忖片刻,摇摇头,“没有。”

  从前确实经常挨打,但青楼打人都不留痕迹,隔着被子往死里打,要不干脆吊起来,她以前因为学不会笑,三天两头被吊,包在被子里,一吊一天,下来的时候脚底下都是轻的,像踩着棉花。

  后来伺候姑娘们,最多也就是掐一把,拿鸡毛掸子打几下罢了,大多还是对她不错的,因为她这张脸就算抹黑,画上斑点,五官还是紧凑精致的,舍不得打?

  姬玉也不晓得,但她隐约感觉其中几个似乎对她抱有不正常的想法。

  从前觉得奇怪,为什么会喜欢她,还刻意打扮的很邋遢,脏兮兮的,又是个女孩子,现在看了太子殿下那张脸明白了,因为她这五官对女人确实吸引力极大。

  长在自己脸上时不觉得,在别人身上才发现它的精致程度,像上天费劲巴拉捏制的,把别人衬的宛如泥点子,女娲随便甩出来的。

  这么夸自己有点奇怪,但见了太子殿下那张脸后,她就是有这种感觉。

  姬玉望了望他,到现在还是觉得神奇,居然真的有两个人可以相似到这种程度,不可思议。

  以后摸自己,是不是就相当于摸太子殿下了?

  “我胸口有道疤。”太子殿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搁在自己衣襟处,微微朝下一拉,露出大片大片的雪白肌肤,上面的一道浅痕。

  姬玉凑近了些瞧,伤疤不大,但是位置很上面,在衣襟的下面一点点,如果动作大了,有可能漏出来。

  太子殿下有,她没有,那就离暴露不远了。

  姬玉问他,“这个怎么办?”

  太子殿下似乎早有准备,“去把床头第一个柜子打开,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姬玉老实去办,大问题上她还是很听话的,就每次太子怼她的时候忍不住想怼回来而已,当然是在无伤大雅的情况下,如果很戳太子殿下的话她不会讲。

  小命要紧。

  那柜子里就一个小木盒,姬玉干脆整个拿出来,放在太子殿下的手边,本意是给太子,但太子叫她打开。

  姬玉开了盖子瞅了瞅,里头有很多的小瓷瓶,上下两层,旁边还有几根细针,尾部没有孔,不是用来缝衣裳的。

  她有些好奇,干嘛使的?

  还没琢磨明白,太子殿下忽而调整了一下姿势,面对着她,将那边衣襟整个拉下,露出大半的胸膛圆润的肩头。

  他真的很白,像久不见阳光的那种,浑身上下透着玉润的光泽,仿佛最上等的夜明珠,在昏暗的地方微微发着光。

  姬玉瞧了瞧他这个把疤痕袒露面向她的动作,再看看小木盒,眨眨眼,很久才反应过来,这狗男人想用刺青掩盖下疤痕。

  但他一言不发,也没说刺什么?她会不会,就直接这么放心大胆的交给她了?

  不怕她刺个乌龟?

  或者想画龙,画成虫也是个问题,他居然一点都不担心?

  该说他心大呢,还是放心她呢?

  姬玉会画画,而且还不错,但她从来没给人在身上画过,应该是差不多的,只是换了个笔,换了个画布而已。

  她挪了挪膝盖,半坐在太子殿下旁边,离他很近很近,先观察一下他那道伤痕,细长细长,像是被剑刺的。

  时间久了,痕迹已经很是浅淡,还是可以瞧见,因为他太白了,身上稍微多那么一点点的东西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姬玉把一个又一个的小瓷瓶打开,里面果然是各种颜色的颜料,那针是用来刺破表面,将颜料扎进肌肤下的。

  她晓得之后开始琢磨刺什么,太子殿下这样的美人,当然不可能真的给他搞个乌龟,那弄什么就成了问题。

  想先画个鹤,又觉得鹤不适合他,他虽然有仙气,但更多的是阴沉,像个被带孩子折磨疯了的老母亲,有那么一点颓废的感觉。

  姬玉实在想不出什么适合他,干脆问道,“太子殿下想刺什么?”

  太子殿下似乎对这个没有要求,语气不耐烦道:“随便刺个花花草草便是。”

  姬玉:“……”

  你也太随便了。

  太子殿下漂亮的身子就像最好的画布,随便画个花花草草也太可惜了。

  姬玉认真想了想,决定给他刺个鹰,太子殿下就像雄鹰,沉稳中带了些不骜,有凌云之志,王者之风,偶尔又会露出些孩子气,很是矛盾的结合体,又恰到好处融合在一起。

  姬玉很喜欢他在她面前露出的率真,大概是想方便她模仿他,在她面前太子殿下几乎没怎么隐藏,所以姬玉观察到的是最真实的他。

  别人看到的不一样,在民间他的名声很差,杀人无数,滥杀无辜,凶残暴戾等等,见了本人以后以为沉稳冷静自持,结果私底下还有点小任性。

  姬玉挽起袖子,手里拿了针,染了些颜料之后贴近他胸口,才刚碰到这人便缩了缩。

  姬玉没当回事,方才用指头摸他眼角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多来几次就好。

  结果第二次碰他,这厮又退了退。

  姬玉仰着脸看他,一开始太子殿下还没什么反应,她一直盯一直盯,这人终于寒着瞳子说,“痒。”

  这点痒都忍不了,你也太没用了。

  这话心里想想就好,面上当然不会说,姬玉让他躺到床上去,这厮还算配合,当真睡在榻边,下半身盖了被子,上半身就穿了亵衣,白色里衣一扒,露出大半个胸口。

  姬玉脑海里突然冒出那些哥儿来,楼里并非没有哥儿。

  哥儿便是卖身的男子,很少,但确实有,不比女子,个个身形修长高挑,像一个又一个俊美的小公子小少爷,供那些男人们享用。

  太子殿下若是到了那等地方,便是鱼肉,任人宰割,似他这种容貌,一天排三五个客人没毛病,累死他算球。

  姬玉收敛下心思,手里拿了帕子,折好摁在太子殿下胸口,避免这厮再乱动,确定他跑不了之后下针扎了一下轻的,太子殿下身子颤了颤,但这次没有缩,后面没退路是一回事,姬玉摁着也是一回事。

  他一动她就加重力道,叫他反抗不了。

  他不动之后姬玉容易许多,因着他伤口不大,所以只决定刻个小的鹰,但这活是慢工,姬玉还是花了不少时间才给他刺好。

  期间不断用帕子擦掉多余的颜料看他身上的半成品,用掉了好几方帕子。

  因为他半漏着身子,刻好后他半边肩头都凉了。

  这厮兴许是太累,姬玉纹到大半的时候已经睡了过去,脑袋歪着,呼吸均匀,她偶然间抬头看他,眼下大片大片的乌青。

  纹身很疼的,想想针扎进皮肤,将颜料送进去,就算还没来得及体验,也能想到那份难熬,这样都能睡,他到底有多困?

  他确实很忙,跟着他的这两天姬玉亲眼所见,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干的比牛多,就没见过他闲下来。

  要不然也不会找替身了吧,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这厮就已经打起了替身的主意,颇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意思。

  估计也是被逼的吧,这么大堆的烂摊子,没疯算他幸运。

  姬玉收了针,将余下的颜料擦干净,往他胸口瞅了瞅,一只模样清秀干净,用全黑色线条刻画的鹰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现,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恰好到处的遮了他那道淡浅色的疤。

  姬玉将他衣襟拢好,被子盖到肩头,掖被角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一侧的脸颊。

  手在外面冻了一两个时辰,早就凉透,大概是冰到了他,这人醒了,一双眼清澈干净,少了些算计复杂,像深夜的宮蟾,最明亮的时候。

  “殿下醒了?”姬玉一双眼闪了闪,“正好,姬玉已经给殿下纹好了,到姬玉了。”

  她看了看小木盒,再看看太子殿下,瞳子里的暗示十分明显。

  太子殿下也会画画,他君子六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画画纹身有异曲同工之妙,不难跨行。

  虞容脸阴了阴,“你觉得本宫会伺候你?”

  姬玉:“……”

  我觉得不会。

  “姬玉自己来。”她老老实实改口,自己坐在镜子前准备给胸前纹鹰。

  必须要太子殿下一样,还有点小为难,好在那图案很小,加上刻画的细心,过程她都晓得,勉强还能胜任。

  纹着纹着怕跟太子殿下有差别,过去瞧了太子殿下几眼。

  他似乎也知道就算是同一个人,也不可能画出一模一样丝毫不差的画来,还算配合,她要看便扒了衣裳给她看。

  这一弄又是两个时辰过去,天都黑了,借着微弱的灯光又花了一两刻终于折腾好。

  最后跟太子殿下的对一对,是一样的,几乎没差,能这么完美姬玉没想到,大概是太子殿下太配合了吧。

  他今儿早上下朝后没有处理奏折,一直拿着那本日记看,后来又为了她的事弄到下午,纹完刺青才有空批阅折子,他在忙的时候每次姬玉接近,这人都会自觉的拉下衣襟给她看。

  一次又一次,最少十几回,居然也没有不耐烦,叫姬玉对他那片胸膛上的纹路一抹红都记忆犹新,闭上眼还能瞧见呢。

  实在是看得太多了。

  太子殿下如果真的跑去当小馆,会把同行饿死,行程能排到明年吧?

  姬玉歪头去瞅他。

  他可能以为是个男的,所以很安全,从来不防备着她,实际上……

  姬玉就是觊觎他的身体。

  就算那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也阻止不了她心动。

  说起这个,她必须要提醒一下,“殿下。”

  太子殿下还伏在案前忙活,身上披着被子,姬玉给他抱来的,他没拒绝,直接盖在肩头自个儿拢拢,把手脚包进里面,严严实实护着,不过动作间还是露出不少空隙,尤其姬玉这个角度,能看到他修长的脖颈,一点点锁骨。

  他歪头看来时,身上雪白的肌肤露出更多,玉润的指尖动了动,抖了抖多余的墨水,似乎在等着她说话,耳朵竖着,没听到下文,神情颇是不耐烦。

  姬玉怕他真的烦了,接着道:“前阵子姬玉听说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参加灯花会,路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被几个女子拖进黑暗里扒光强了又强,事后还不过瘾,绑在家里整整半个月,将人榨干后才放出来,那男人报官时整个人瘦成了一身排骨,双眼无神,谁靠近都不让,心里出了问题,差点疯了。”

  虞容锁了眉头,“你想说什么?”

  重点来了。

  姬玉正了正神色道:“姬玉是想告诉您,防人之心不可无,男孩子也要保护好自己。”

  她有点担心太子殿下不防着她,也不防着别的坏女孩,什么时候被别人看光了都不知道。

  太子殿下挑了挑一侧的秀眉,瞳子里闪过一丝疑惑,“你在发什么神经?”

  姬玉无语,看他那不甚在意的神情,只好提醒的明显一些,“其实女孩子男孩子一样,都有色心,在女孩子面前也要穿戴整齐,不能随随便便给人家看身子。”

  太子殿下白了她一眼,“毛病。”

  姬玉:“……”

  恨不能掐死他,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呢?

  非要她挑明,“姬玉刚刚看了您的胸。”

  太子殿下手中动作一顿,脑袋侧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薄唇轻启,骂道:“不要脸。”

  姬玉叹息,“不然殿下以为呢,女孩子都该娇羞青涩?等着男人来摘?也有很多女孩子会主动摘别人,比如姬玉这样的,姬玉身边这样的也不少呢。”

  太子殿下冷笑,“不要脸到一快去了。”

  姬玉:“……”

  她认真给太子殿下讲解他不晓得的角落知识,这厮倒好,除了会讽刺她还是讽刺她。

  “总之您以后无论到哪都要裹严实一点,千万不要给别人可乘的机会,姬玉也不行。”她这算是拼了,为了太子殿下的清白,连自己也算了进去。

  太子殿下望着她,眼中闪过不屑,“你能对本宫做什么?你敢吗?”

  额……

  这个姬玉还真没想过。

  她能对太子殿下做什么?上了他?也要有工具。

  她也确实不敢。

  太子殿下眼神更加轻蔑,“你这么没用,本宫为什么要浪费时间精力防着你?”

  姬玉:“……”

  讲不通,只能默默为他的身子祈福。

  “眼睛在看哪里?”

  她只是瞧了一下他而已,立刻被他抓住。

  “再看给你挖了。”

  姬玉再度叹息。

  看看他难搞的,又不让她看,又不防着她,经常当着她的面露这里,露那里,比明王殿下还过分。

  明王殿下虽然老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但人家把自己裹的密不透风,连袖子都扎的死紧,再看看太子殿下。

  就一身薄薄的亵衣,袖子空荡荡的,不时滑下来,露出整条白皙修长的手臂。

  每天早上衣衫不整,偶尔还会当她的面换衣裳,丝毫不忌讳。

  是她长得太安全了吗?还是太子殿下缺乏这种认知?

  “你是不是太闲了?”太子殿下给她找了个活,“没事做就把那个看了。”

  他毛笔的杆头指了指不远处放着的本子,姬玉了然,几步过去拿在手里。

  她可能真的太闲了,都操心起了别人的贞洁,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姬玉安安静静坐下,打开本子看,这书似乎是搜集的资料,写的一个人家谱他的经历。

  这人叫徐鹤,草根出身,前两年中了状元,在翰林院学习了一阵子,最近刚升了官,为皇上的起居郎。

  本来这个官吧,官职不高,但是能经常见到皇上,记录皇上见了谁,谁在一起,一时间成了香喷喷,大家都要去巴结的对象。

  太子殿下似乎也有意拉拢他,所以才让她看的?

  虽然没提多重要,但以她对太子殿下的了解,八成很快就能用上,所以姬玉没有马虎,看得仔细。

  看着看着中间有点饿,起身出去叫饭,连太子殿下的也一起喊了。

  大概是下午对南风太粗暴,这次南风脸色很冷,但还是按照吩咐,将该准备的都准备上,没好气的端来给她。

  姬玉没在意他的臭脸,无所谓的接过来,太子殿下一起分享。

  太子殿下嘴挑,菜上的精细,但他依旧不爱,每次饭点都需要姬玉提前给他把不吃的捡出来。

  他不爱吃肥的,也不爱吃全瘦的,喜欢那种肉松软的,姬玉把那么几块全挑出来给他,凑够一大碗,看着像个男人的饭量之后才给他端到饭桌上。

  他用膳的时候不喜欢旁人看着,所以每次都是一个小托盘,一口气端上所有小菜,俩人一人一桌,菜是一样的。

  但姬玉观察过他的喜好,发现他喜欢哪样就给他均哪样,然后告诉他把最好的都给他了。

  太子殿下很吃这套,每次都会乖乖吃下,南风虽然不待见她,但是瞧见太子殿下那边空了的碗,还是会多多少少对她有些改观。

  他是个死心眼而且忠诚的人,只要太子殿下好,他就好,姬玉把太子殿下伺候舒服,晚上南风来端空碗空盘的时候果然脸色好了许多。

  他可太好对付了,姬玉将他摸的透透的。

  吃完了饭,她又继续看那本书,刚看完太子殿下又丢来一本,姬玉捡起来的功夫又是一本,再一本,很快哗啦啦来了一堆。

  姬玉挨个捡,收拾到一边角落,屋里其实还有点乱,下午的时候太子发过火,他人在里间就不让人收拾,所以地上还是一片狼藉,叫太子殿下拾掇是不可能的,她只好自己来。

  还有几本奏折,揭开瞧了瞧上面的字迹,批阅过的放在左边,没批的右边。

  看的时候太子殿下没阻止,是默认的意思,估计以后还要处理奏折。

  活可不少呢,姬玉决定一个一个上手,先了解了解太子殿下给她看的东西。

  就坐在火炉的旁边,边暖手,边看书,一边还能顾着上头的炉子,给太子烧的水,里面还烤了个番薯。

  发现他喜欢吃,特意给他开的小灶。

  水烧开给他倒上,省得他再跑一趟,番薯烤好也给他用油纸包卷上,暂时搁在桌子边,他自己会吃的。

  姬玉看书之余发现他在剥红薯皮,玉白的手被外面的焦染上了黑,他好像没看见似的,丝毫不介意,剥完拿了一边她放的巾布擦手。

  打湿过还用的热水,不会凉,下面又垫了油纸包,弄不湿桌子,太子殿下似乎没想到她这么体贴,动作顿了一下,扭头过来看她。

  “你跟长白时也这么无微不至?”

  虽然没有刻意去关注,但有时候也会被她的细心惊到那么一下,自从她来了之后,轻而易举探到他的喜好,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衣裳给他收拾好,每次吩咐什么事,无需点透,她自己能消化。

  现下连这种小细节也不放过。

  “还好吧,没有跟太子殿下时细心。”

  长白是明王殿下的字。

  她对待明王殿下太子殿下也是一样的,只不过跟明王时是暗中的,跟太子殿下时是明面上的。

  明王殿下虽然是个鉴婊专家,但他从来不拆穿,任由她装,所以她只能暗地里帮帮小忙。

  太子殿下需要人把心意明明白白显露出来,最好直接一点,因为他每天面对那么多繁琐事已经很累了,哪有心情猜这个猜那个?

  当然那么说还有一个原因,太子殿下不喜欢他在别人心里,位置比旁人轻,他必须是最重要的那个,要不然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会记仇。

  姬玉也算看透他了。

  太子殿下冷嗤一声,“难怪他为了你跳河,伤还没好便跑来东宫,本宫的板子都吓不到他了。”

  姬玉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回答。

  莫名感觉太子殿下语气有点酸,在吃她的醋,因为他弟弟对她好,不对他好?

  “半年时间足够你把他养废了吧?”他目光阴冷,话里有话。

  姬玉眨眨眼,没作声,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太子殿下,明王殿下之所以会帮她求情,当然跟她平日里的照顾有关,离了她,他一个人还真玩不起来,所以只能要她活着,以后好一起玩。

  她现在依样画葫芦,将对象变成了太子殿下。

  他心里门清儿,但他没有拒绝,那就是默认的意思,所以姬玉没有反驳,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继续给他投食,“殿下,中午姬玉自己用您剩下的茶叶煮了茶叶蛋,还掉下两个,偷偷藏起来了,你一个,我一个,咱们分了吧。”

  虞容:“……”

  茶叶蛋很小,又是剥开的,给太子殿下一个,她自己的几口干完,吃完又继续坐着看书,一直到亥时左右,瞧太子殿下的奏折处理完,已经收拾收拾准备去睡,她才起身,将自己的地铺抱进屋。

  都已经瞧见了脸,加上还要给他做替身,为了方便她观察,太子殿下也不可能赶她走,姬玉住的合情合理。

  说起来这边还真是暖啊,她把自己的地铺靠近火炉,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太子殿下急急起床,路过她的时候险些又拌了去,还好她晓得有这么一出,把自己的地铺很低调的缩在角落,他踩不着的地方。

  因着他每次早上都要让南风三请四请,导致姬玉每天五更左右也被吵醒,但她装着睡,太子殿下不晓得,见不得人比他睡的香,衣裳穿好,洗漱完后突然一个用力,将盆整个掀飞。

  那盆是木的,很是厚重,再加上里面的水,噗通一声,很大很大的响动,太子殿下站在门边,瞧里面没有动静,扬着声喊道:“笨手笨脚,连个盆都端不住,要你有什么用?”

  故意说的更大声,想把她吵醒,其实她早就醒了,而且不瞎,将他所有动作看在眼里。

  太子殿下就是那个笨手笨脚,连盆都端不住的人。

  她这边还是没反应,那边太子殿下拿她没办法,时间又紧,不甘心的冷哼一声,终究还是走了。

  姬玉人躺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倒没有生气,反而觉得他孩子气的一面有些可爱。

  太子殿下并没有大家传的那么无趣,人家为了达到目的也是可以不择手段的,看,为了不让她赖床,他可没少操心,一个接一个的小法子不断。

  姬玉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懒得起身,就那么拿了一本书在看,书都是很重要的消息,关于朝中大臣的辛密,宫里各个人的背景,出身,手段,她有可能接触到的,全部都列了一遍。

  这么详细叫姬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自己要不了多久就要开始干活了,尤其太子那个尿性,根本不会问她有没有准备好,直接叫她上。

  姬玉很少打没有把握的战,叫他搞得也赶鸭子上架似的,已经做过一两回,这次不能再没有准备。

  她基本算是一目三行,看的很快,争取将所有东西都快速浏览一遍,然后记在脑子里。

  从前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这么多年没动过脑子,也没丢,一本书很快叫她翻完,中间不带停歇,马上看下一本,才刚一个开头,耳朵边忽而听到了由远到近的脚步声。

  姬玉放下书,右眼皮疯狂跳动,左眼跳有福,右眼跳有灾。

  果然,太子殿下一进门,俊美的五官上登时挂了阴霾,没有废话,直接道,“准备准备,今儿你要参加徐鹤许起居郎的流水席。”

  姬玉歪了歪脑袋,十分怀疑是不是自己躺这儿的姿势刺激到他了。

  太子殿下不待见他在忙的时候别人闲着,他没得歇息的时候别人躺的悠哉悠哉。

  他就是个小气巴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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