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混混X学霸（十一）
闻言，尹析先是一愣,而后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心里甜蜜极了,哑声问道,
“以后，你要上交工资卡吗？”
陆秉行考虑几秒,异常诚实道，“可以上交大部分,但还是要稍微留一点。”
尹析鼓了鼓脸颊，声音飘忽道，“男人都爱藏私房钱哦,有钱就变坏哦……”
惹。
陆秉行发现,媳妇的情绪似乎有波动，立刻机智地转换说法,“我想留买礼物的份额，嗯，各个节日……或者纪念日的时候需要？”
尹析心里顿时又甜滋滋了,故作无所谓道，“哦，那你很有想法。”
陆秉行轻呼一口气，果然,这个世界的媳妇也很难搞。
不过，真的要每个节日都送礼物吗，礼物很难挑啊,毕竟天才的眼光那么高……
……
于此同时，西城分局。
秦峰从旁边的饮水机里到了一杯纯净水，拿着手上的卷宗，轻轻敲了一下正在网上下载录音的小警察肩膀。
“怎么样，下好了吗？”
小警察还很青涩，估计刚从警校毕业不久，闻言，瞬间坐直了身体，高声回道，“报告队长，已经好了。”
秦峰被他这一嗓子吼得，差点把手里的杯子甩出去。
“好就好了，吼这么大声干什么？”
轻声责骂完，他立刻带上耳机，开始听那几段录音。
这录音是孙鹏飞存在自己的云盘里的，据他口供所言，这是方然利诱他，陷害诽谤严向寒教授的证据。
而他每次跟方然助理沟通的时候，都特地开了手机录音。
大约半个小时后，秦峰摘下耳机，揉了揉耳朵。
再度拍了拍正在一旁，边听录音边记录的小警察，啧啧道，“这些人真的是，一点小事结果搞出这么多鬼名堂……好了，人证物证俱全，我们现在可以请这位大作家，还有他的助理前来协助调查了……”
这时，突然一声更为响亮的吼声响起，“队长，局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好！”
秦峰点点头应了，也没想太多，这事现在网络关注度这么大，局长会亲自过问也很正常，现在这些网友厉害得很，一个搞不好，能把他们警局所有人老底都掀个遍。
他对身边的小警察招呼道，“你先等会，我大概五分钟救出来。”
“是，队长。”
秦峰又忍不住想拍他，年轻人啊，精神足啊，嗓门这么大……
……
秦峰穿过走廊，又上了楼，走到某个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敲。
“局长，我来了……”
“进来。”里面应的男声，中气很足。
秦峰推门进去，发现局长的办公桌前，背对他正坐着一个西装男。
虽然是背对着，但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人穿的西装很贵，能抵得上他几个月的工资，而且浑身散发着他最讨厌的某个职业的气息。
秦峰眉头轻拧，随意道，“局长，我这来得不是时候啊，您这有客人啊……”
局长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弯，“别贫了，坐吧，李律师要办的事，也跟你有关。”
闻言，秦峰眉头皱得更深。
果然，是律师啊，他最讨厌的那个职业……
他暗骂一声，吊儿郎当地长腿跨了几步，走到那个律师并排的位置坐下。
“局长，我那头案子还在办呢，外边那上千万的网友，可嗷嗷等着孙鹏飞的审问结果呢，您这要不是急事，我可跟你生气啊！”
“就急你这几分钟，没大没小的。”局长瞪了他一眼，但语气里听得出来全然是爱护和信任。
而后，伸手指了指面前坐着的西装男，“这是李律师，他是孙鹏飞的代理律师。”
那一直保持高冷的西装男，这会才难得地转过头来，对着秦峰，高傲地微一抬下巴，“秦队长。”
秦峰顿时浑身不适，撇了他一眼，不情不愿道，“李律师。”
李律师看了看手表，直接站起身道，“秦队长，我门的时间都很宝贵，现在可以直接带我去见孙鹏飞吗？”
秦峰点点头“哦”一声。
而后，猛地拍拍脑袋，“局长，您刚说这个李律师是来干什么的来着？”
局长一看他那样，就知道他是故意的，无奈又重复一遍，“孙鹏飞的代理律师。”
秦峰睁大了双眼，震惊道，“哎，孙鹏飞有提出要请律师吗？什么时候，可是他都已经认罪了啊，笔录我都做好了，您喊我来之前，我正要出门去抓幕后主犯呢？”
局长也惊了，“认了，这么快？”
那李律师更是大惊失色，“秦队长，你说什么？”
秦峰完全没理那律师，而是看向自家局长。
“对啊，那家伙别看心肠毒辣，实际上怂得要死，我在抓他来的路上，把诬告陷害罪，诽谤罪这几个罪的最大后果，三年以上、十年以内，跟他说了一下，他那个吓得要死，到咱局里，刚坐进审讯室，我还没来得及问呢，他就跟倒豆子似的，把所有东西都全说了，呐，这是笔录，刚整理好。”
局长忙不迭道，“快，给我看看！”
李律师看着眼前的场景，简直不敢相信。
可是，现在笔录都有了，这一个局长、一个刑警队长，总不可能联合起来蒙骗他。
孙鹏飞，这个废物……
秦峰打量着李律师的神色，故意道，“不仅笔录，他连录音证据都积极提供了，咱估计到时候，得向法院给他申请个自首有功呢！”
局长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满是皱纹的老脸，顿时笑开，“好好好，那你赶快去抓住其他同犯，千万不要让一人逃脱。”
李律师咬牙暗恨，抬头急匆匆道，“周局长，秦队长，我想起来家里还有些急事，先走了。”
“哎，李律师怎么走这么快啊，孙鹏飞你不管啦？”秦峰落井下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只是，李律师闻言，跑得速度反而更加快了。
局长看人走远，无奈地瞪了一眼秦峰，“你这小子还是这么会寒掺人！”
秦峰摸摸头，轻笑一声。
而后，又立刻正了脸色，疑惑道，“这家伙什么来头，你好歹也是个分局局长吧，随便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律师，这都可以直接过来见你了，而且还那么一副傲慢模样？”
闻言，局长脸色微变。
良久之后，他长叹一口气，才慢悠悠答道，
“本市纳税大户，清河科技的律师。”
秦峰的面色也霎时变得难看起来，怎么会跟那样一个互联网巨头企业扯上关系，就孙鹏飞这么个玩意儿？
习惯性地，他摸了摸口袋，发现全是空的，没有烟。
草了，秦峰微一咬牙。
管他的，他只是一个小警察，他只管查案，一切按法律按规矩来，其他的他管不着！
只听见“哐当”一声，办公室里，顷刻间便只剩下局长一个人，秦峰已经转身走出门去。
只是，刚下楼，就迎面跟一人撞上。
“队长。”小警察抬头，又惊又喜地叫了一声。
秦峰皱了皱眉，面无表情道，“这是干什么去？”
小警察顿时激动地笑开，“队长，又有人来自首了，是方然的助理，他说他手里有重大证据。”
秦峰眼睛一亮，扶了扶头上的警帽，“走，回去。”
……
吴助理已经在审讯室里，坐了好一会儿，这时正双手紧张地握起，伸着脖子往外看。
警局里的大家都在忙自己的，刚带他进来的那个小警察，到了一杯水后，就说出去找他的上级，现在还没回来。
吴助理收回视线，开始再度回忆起整件事，华晖说，主要他自首、他举报立功，就一定不会坐牢的，他只是从犯，只是传递消息，他没有出过任何主意。
他想起今天上午，见到华晖的情景。
上午的工作很无趣，烦躁之下，他去楼梯间抽口烟，就接到了孙鹏飞的求救电话，说警察来抓他。
大惊失色之下，手机差点掉到了地上。
也就是这时，突然伸出一只手接住了那只手机。
然后……
“你……你想干什么？”
吴助理看着眼前这个，强大的让人战栗的少年，整个人吓得缩在了楼梯角落里。
明明上一回过来的时候，华晖还被保镖轻易就给扔出去了，这次厉害得却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陆秉行神色平淡，“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我不会帮你害方老师的。”吴助理额头冒汗，嘴巴却很硬，他不用想都知道，华晖让他做的事肯定跟方然有关。
陆秉行骨节轻响，“现在，还说什么伤害不伤害，你该去自首，以寻求戴罪立功了，你难道不知道，孙鹏飞他留了跟你的电话录音和打款记录，他被抓，你以为你跑得掉？”
吴助理脸色一白，每次可都是他直接跟孙鹏飞接触的，孙鹏飞肯定第一个要供出来的人，就是他。
那他……可怎么办？
方老师靠着那几部小说，已经赚了足够的钱，就算坐几年牢出来，光凭借存款，也能无忧无虑过完后半辈子。
可他什么都没有，他还这么年轻。
他不想坐牢啊，坐牢留下案底，他这辈子就毁了。
最重要的是，他女朋友刚刚怀孕，他们正在筹备结婚的事，他要是去坐牢，女朋友说不定会直接打胎，然后立刻离他而去……
吴助理抹了一把脸，“你想让我做什么？”
然后，华晖在他身上安放了一个，黑色的小按钮一样的东西，说这个小东西，不仅能录音还能录像。
等他回到办公室，去找方然后。
……
回忆到这里，突然，审讯室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秦峰和小警察一进去，就直接打开了大灯。
吴助理身体一震，强迫自己彻底冷静下来。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秦峰郑重地看了他一眼，问道：“确认来自首？”
吴助理点点头，“嗯。”
小警察打开笔记本，准备开始新一轮记录。
秦峰继续问道，“名字？”
“吴文。”
“性别？”
“男。”
“工作？”
“是作家方然的助理。”
……
傍晚，光线彻底暗下来之后。
陆秉行按灭手机，看了眼身前这栋别墅的窗户，上次送尹析回来时，尹析有给他指过，住在哪个房间。
嗯，他再相信高扬那群蠢货一次，上次的出卖肉、体计划，虽然不是很体面，但效果很好，他对媳妇坦呈相待之后，果然接着就直接甜甜蜜蜜在一起了。
被逼婚逼子，逼得无奈至极的尹析同学，正坐在书桌前发呆。
突然，窗户“咚咚……”地响了起来。
尹析一惊，赶紧转过身，朝着所有源头看去，然后，瞳孔不自觉得放大。
片刻后，尹析关上窗户，同时拉上了窗帘，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陆秉行抱住他，先狠狠亲了一口，才轻叹道，“想你，所以直接飞过来了。”
“还飞呢，当你是超人啊……不对……”
尹析突然眉头深深拧起，这会，第一眼看到华晖的惊喜退去，只余满满的忧心，“你刚刚是不是爬上来的？”
陆秉行点点头，有些得意，“身手很好吧，会不会很有安全感？”
安全感个屁。
尹析不自觉拧了他一下，轻斥道，“这是三楼，很危险的，以后不要做这种事了，好吗？”
陆秉行眨眨眼，没回应，其实一点都不危险。
但是，媳妇现在很凶，他不敢反驳……
尹析看见他的表情，无奈叹了口气，轻声嘟囔道，“……我会很担心。”
虽然华晖的身手确实很好，毕竟当初，可是几乎瞬间就打败了他那几个，受过特殊训练的高大保镖。
但是，由爱故生怖，哪有人这样动不动爬三楼的，万一……
“听你的，行了吧？”听着媳妇软软的撒娇和担心，陆秉行委委屈屈道。
不管哪一世，媳妇都有一句话，就让他改变主意的本事，真是厉害，就这么天才吃得死死的。
身为天才的自己，也有点嫉妒了。
听到华晖的承诺，尹析心里一喜，忍不住踮起脚，凑到他的脸上软软亲了一口，“你真好。”
好像很久没亲了。
陆天才双眼发亮，立刻把人拘在怀里。
然而，就在两人甜甜蜜蜜的时候，网上的某几个水军营销号，突然不约而同发起了某篇博文，带起了节奏。
“我出于好奇，去查了一下严教授的资料，才发现她有个儿子，就是之前那个跟方然发生抄袭争论的帅气小哥……”
“是他，这就难怪了，上回不是有n大校友说那家伙就长一张脸吗，绩点整个系倒数第一的，原来是数学系教授的儿子啊！”
“啧，数学系教授的儿子，居然考倒数第一啊，真牛逼，果然妈妈是教授就是不一样，这样的成绩，照样能进大家做梦都进不去的n大？”
“啧，我有同学就在n大，说这家伙就是去混日子的，整天带着一帮小弟，跟小混混一样，哪里是认真读书的人，可惜人家命好啊！”
“这不是浪费学术资源吗，为什么n大那样好的教育资源，要被这种人浪费啊？”
……
接下赖的言辞就更加激烈。
“妈妈不是好东西，学术造假，骚扰学生，儿子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啧，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真是一熊熊一窝了……”
“这样说来，那之前的所谓方然抄袭的事，十有□□也就是污蔑吧，方然也是n大学生，说不定那家伙看校友是天才作家，出尽了风头，比自己优秀，所以心怀极度，才故意来这么一出吧？”
“咦，可能性很大哎，这一家人人品都很有问题啊……”
这个时候，正是晚上八点钟，大家吃完饭，躺在沙发上刷手机的时候。
尤其那些大学生们，对学校里发生的一切新闻，包括关于学术的事，都格外关注。
这会，看到有人提起了上午的事，就忍不住仔细看了起来。
只不过，看完这些营销号通稿，还有下面如同水军一般的评论内容，惊呆了。
这在搞什么鬼，他还以为有什么反转，结果全都是闭着眼睛在瞎扯吗？
不约而同，天南地北的网友们，都忍不住内心的发言欲，赶紧噼里啪啦打了一排字过去。
紧接着，回复也是接踵而至。
“卧槽，这是有什么疾病吗？这个时候，突然这么多营销号，同时发这种通稿，抹黑严教授和她的家人，n大不是已经发声明和证据，那点破事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啊？”
“对啊，我去，这人用得2g网吗？看到了那些论文手稿，还有视频，但凡长了脑子，都知道严教授是被蓄意报复了吧？”
“营销号傻逼了吧，还有下面附和的那些，是人是鬼啊，胡扯还扯得一本正经，难不成这么多人都是2g网吗，都没看上午n大的声明和视频吗，这是在搞什么鬼？”
……
“是了，所以，真的是这些傻逼有问题，妈的，你们不知道，我刚开始看到这些发言，真实的迷惑了好一会儿，我恍惚以为，自己是不是穿越到昨天晚上了呢？”
“跟楼上一样，我他妈真的迷茫了好久，我还特意跑去n大官微看了一下，确认早上发的声明和视频还在啊，所以，这些营销号集体在搞什么飞机呢？”
“同，所以，现在我们都没穿越，是他们集体穿越到过去了是吗”
“是了是了，看他们的发言，我很怀疑，这些id下面都是活人吗，他们跟我们是同一时空吗？”
“妈呀，这么一听，怎么搞得人心里阴恻恻的……”
“我的天，这是晚上啊，别说这么可怕的话。”
……
一群人在趁机聊天玩笑，也有人开始一本正经地讨论。
“穿越是不可能穿越的，我看，是事先写好的营销通稿，忘取消了吧？”
“提前写了通稿，这操作怎么让人很不适的样子……”
“对啊，听着这么奇怪，写这么恶意的通稿，这些营销号跟严教授什么仇什么怨啊，甚至连人家儿子都带上了？”
“对啊，居然还查别人家人，这是人肉搜索吧，这些营销号是疯了吗，就为了kpi，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
“呃，我觉得，这应该不是营销号自己做得吧，是收了钱发得吧？营销号和水军不都是收钱办事的吗？”
“我也认为是有人花了钱，你看这集体节奏带得，内容还这么统一，连回复的都是那么几个账号……”
“草，就算收了钱，这些人发通稿之前，不看一下内容吗，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吗，闭着眼睛发，皮下难道都是机器人吗？”
……
“不对不对，你们别讨论营销号和水军啊，应该问，这些通稿到底是谁买的啊？”
“卧槽，所以是说，严教授的事并不单纯……”
“何止不单纯，你们想想，如果没有n大的及时澄清，和那个保命监控视频，严教授十有□□真要背上污名，那关于她的家庭，说不定还真会被某些人扒出来，照着这个发展，这些通稿发得，岂不是很顺理成章的吗？”
“惹，不仅顺理成章，说不定你我还都会附和着上去踩两句呢，毕竟指证的那些罪名，都足够恶劣下流啊……”
“我现在是真得迷惑了，孙鹏飞这么一个穷学生，他妈居然还有钱买营销号和水军，不是吧？”
“我也很迷惑，关键是，这后面的通稿，看着也不像是在针对严教授，更多都是在针对她那个儿子吧？”
“是啊，就算是孙鹏飞求爱不成，报复严教授就算了，好好买这么多通稿，带人家儿子干什么？”
“呵呵，我想说，营销号和水军发得关于他儿子的内容，很有针对性，你们不觉得吗？”
“我发现了，先前不好说……”
“啧啧，看看得利者是谁，不就好了？”
“额，不可说……”
……
“不可说啥啊，想说就说呗，所以搞这么一出，拼命地污名化严教授和他儿子，最后居然是为了给《神族》抄袭洗地？”
“不是吧，不是吧……”
“我在看电视剧吗，这么高潮迭起，波澜起伏？”
“不是电视剧，也编不出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又晚了好多……哭泣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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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竹影倚楼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繆昕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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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你要上交工资卡吗？”
陆秉行考虑几秒,异常诚实道，“可以上交大部分,但还是要稍微留一点。”
尹析鼓了鼓脸颊，声音飘忽道，“男人都爱藏私房钱哦,有钱就变坏哦……”
惹。
陆秉行发现,媳妇的情绪似乎有波动，立刻机智地转换说法,“我想留买礼物的份额，嗯，各个节日……或者纪念日的时候需要？”
尹析心里顿时又甜滋滋了,故作无所谓道，“哦，那你很有想法。”
陆秉行轻呼一口气，果然,这个世界的媳妇也很难搞。
不过，真的要每个节日都送礼物吗，礼物很难挑啊,毕竟天才的眼光那么高……
……
于此同时，西城分局。
秦峰从旁边的饮水机里到了一杯纯净水，拿着手上的卷宗，轻轻敲了一下正在网上下载录音的小警察肩膀。
“怎么样，下好了吗？”
小警察还很青涩，估计刚从警校毕业不久，闻言，瞬间坐直了身体，高声回道，“报告队长，已经好了。”
秦峰被他这一嗓子吼得，差点把手里的杯子甩出去。
“好就好了，吼这么大声干什么？”
轻声责骂完，他立刻带上耳机，开始听那几段录音。
这录音是孙鹏飞存在自己的云盘里的，据他口供所言，这是方然利诱他，陷害诽谤严向寒教授的证据。
而他每次跟方然助理沟通的时候，都特地开了手机录音。
大约半个小时后，秦峰摘下耳机，揉了揉耳朵。
再度拍了拍正在一旁，边听录音边记录的小警察，啧啧道，“这些人真的是，一点小事结果搞出这么多鬼名堂……好了，人证物证俱全，我们现在可以请这位大作家，还有他的助理前来协助调查了……”
这时，突然一声更为响亮的吼声响起，“队长，局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好！”
秦峰点点头应了，也没想太多，这事现在网络关注度这么大，局长会亲自过问也很正常，现在这些网友厉害得很，一个搞不好，能把他们警局所有人老底都掀个遍。
他对身边的小警察招呼道，“你先等会，我大概五分钟救出来。”
“是，队长。”
秦峰又忍不住想拍他，年轻人啊，精神足啊，嗓门这么大……
……
秦峰穿过走廊，又上了楼，走到某个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敲。
“局长，我来了……”
“进来。”里面应的男声，中气很足。
秦峰推门进去，发现局长的办公桌前，背对他正坐着一个西装男。
虽然是背对着，但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人穿的西装很贵，能抵得上他几个月的工资，而且浑身散发着他最讨厌的某个职业的气息。
秦峰眉头轻拧，随意道，“局长，我这来得不是时候啊，您这有客人啊……”
局长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弯，“别贫了，坐吧，李律师要办的事，也跟你有关。”
闻言，秦峰眉头皱得更深。
果然，是律师啊，他最讨厌的那个职业……
他暗骂一声，吊儿郎当地长腿跨了几步，走到那个律师并排的位置坐下。
“局长，我那头案子还在办呢，外边那上千万的网友，可嗷嗷等着孙鹏飞的审问结果呢，您这要不是急事，我可跟你生气啊！”
“就急你这几分钟，没大没小的。”局长瞪了他一眼，但语气里听得出来全然是爱护和信任。
而后，伸手指了指面前坐着的西装男，“这是李律师，他是孙鹏飞的代理律师。”
那一直保持高冷的西装男，这会才难得地转过头来，对着秦峰，高傲地微一抬下巴，“秦队长。”
秦峰顿时浑身不适，撇了他一眼，不情不愿道，“李律师。”
李律师看了看手表，直接站起身道，“秦队长，我门的时间都很宝贵，现在可以直接带我去见孙鹏飞吗？”
秦峰点点头“哦”一声。
而后，猛地拍拍脑袋，“局长，您刚说这个李律师是来干什么的来着？”
局长一看他那样，就知道他是故意的，无奈又重复一遍，“孙鹏飞的代理律师。”
秦峰睁大了双眼，震惊道，“哎，孙鹏飞有提出要请律师吗？什么时候，可是他都已经认罪了啊，笔录我都做好了，您喊我来之前，我正要出门去抓幕后主犯呢？”
局长也惊了，“认了，这么快？”
那李律师更是大惊失色，“秦队长，你说什么？”
秦峰完全没理那律师，而是看向自家局长。
“对啊，那家伙别看心肠毒辣，实际上怂得要死，我在抓他来的路上，把诬告陷害罪，诽谤罪这几个罪的最大后果，三年以上、十年以内，跟他说了一下，他那个吓得要死，到咱局里，刚坐进审讯室，我还没来得及问呢，他就跟倒豆子似的，把所有东西都全说了，呐，这是笔录，刚整理好。”
局长忙不迭道，“快，给我看看！”
李律师看着眼前的场景，简直不敢相信。
可是，现在笔录都有了，这一个局长、一个刑警队长，总不可能联合起来蒙骗他。
孙鹏飞，这个废物……
秦峰打量着李律师的神色，故意道，“不仅笔录，他连录音证据都积极提供了，咱估计到时候，得向法院给他申请个自首有功呢！”
局长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满是皱纹的老脸，顿时笑开，“好好好，那你赶快去抓住其他同犯，千万不要让一人逃脱。”
李律师咬牙暗恨，抬头急匆匆道，“周局长，秦队长，我想起来家里还有些急事，先走了。”
“哎，李律师怎么走这么快啊，孙鹏飞你不管啦？”秦峰落井下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只是，李律师闻言，跑得速度反而更加快了。
局长看人走远，无奈地瞪了一眼秦峰，“你这小子还是这么会寒掺人！”
秦峰摸摸头，轻笑一声。
而后，又立刻正了脸色，疑惑道，“这家伙什么来头，你好歹也是个分局局长吧，随便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律师，这都可以直接过来见你了，而且还那么一副傲慢模样？”
闻言，局长脸色微变。
良久之后，他长叹一口气，才慢悠悠答道，
“本市纳税大户，清河科技的律师。”
秦峰的面色也霎时变得难看起来，怎么会跟那样一个互联网巨头企业扯上关系，就孙鹏飞这么个玩意儿？
习惯性地，他摸了摸口袋，发现全是空的，没有烟。
草了，秦峰微一咬牙。
管他的，他只是一个小警察，他只管查案，一切按法律按规矩来，其他的他管不着！
只听见“哐当”一声，办公室里，顷刻间便只剩下局长一个人，秦峰已经转身走出门去。
只是，刚下楼，就迎面跟一人撞上。
“队长。”小警察抬头，又惊又喜地叫了一声。
秦峰皱了皱眉，面无表情道，“这是干什么去？”
小警察顿时激动地笑开，“队长，又有人来自首了，是方然的助理，他说他手里有重大证据。”
秦峰眼睛一亮，扶了扶头上的警帽，“走，回去。”
……
吴助理已经在审讯室里，坐了好一会儿，这时正双手紧张地握起，伸着脖子往外看。
警局里的大家都在忙自己的，刚带他进来的那个小警察，到了一杯水后，就说出去找他的上级，现在还没回来。
吴助理收回视线，开始再度回忆起整件事，华晖说，主要他自首、他举报立功，就一定不会坐牢的，他只是从犯，只是传递消息，他没有出过任何主意。
他想起今天上午，见到华晖的情景。
上午的工作很无趣，烦躁之下，他去楼梯间抽口烟，就接到了孙鹏飞的求救电话，说警察来抓他。
大惊失色之下，手机差点掉到了地上。
也就是这时，突然伸出一只手接住了那只手机。
然后……
“你……你想干什么？”
吴助理看着眼前这个，强大的让人战栗的少年，整个人吓得缩在了楼梯角落里。
明明上一回过来的时候，华晖还被保镖轻易就给扔出去了，这次厉害得却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陆秉行神色平淡，“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我不会帮你害方老师的。”吴助理额头冒汗，嘴巴却很硬，他不用想都知道，华晖让他做的事肯定跟方然有关。
陆秉行骨节轻响，“现在，还说什么伤害不伤害，你该去自首，以寻求戴罪立功了，你难道不知道，孙鹏飞他留了跟你的电话录音和打款记录，他被抓，你以为你跑得掉？”
吴助理脸色一白，每次可都是他直接跟孙鹏飞接触的，孙鹏飞肯定第一个要供出来的人，就是他。
那他……可怎么办？
方老师靠着那几部小说，已经赚了足够的钱，就算坐几年牢出来，光凭借存款，也能无忧无虑过完后半辈子。
可他什么都没有，他还这么年轻。
他不想坐牢啊，坐牢留下案底，他这辈子就毁了。
最重要的是，他女朋友刚刚怀孕，他们正在筹备结婚的事，他要是去坐牢，女朋友说不定会直接打胎，然后立刻离他而去……
吴助理抹了一把脸，“你想让我做什么？”
然后，华晖在他身上安放了一个，黑色的小按钮一样的东西，说这个小东西，不仅能录音还能录像。
等他回到办公室，去找方然后。
……
回忆到这里，突然，审讯室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秦峰和小警察一进去，就直接打开了大灯。
吴助理身体一震，强迫自己彻底冷静下来。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秦峰郑重地看了他一眼，问道：“确认来自首？”
吴助理点点头，“嗯。”
小警察打开笔记本，准备开始新一轮记录。
秦峰继续问道，“名字？”
“吴文。”
“性别？”
“男。”
“工作？”
“是作家方然的助理。”
……
傍晚，光线彻底暗下来之后。
陆秉行按灭手机，看了眼身前这栋别墅的窗户，上次送尹析回来时，尹析有给他指过，住在哪个房间。
嗯，他再相信高扬那群蠢货一次，上次的出卖肉、体计划，虽然不是很体面，但效果很好，他对媳妇坦呈相待之后，果然接着就直接甜甜蜜蜜在一起了。
被逼婚逼子，逼得无奈至极的尹析同学，正坐在书桌前发呆。
突然，窗户“咚咚……”地响了起来。
尹析一惊，赶紧转过身，朝着所有源头看去，然后，瞳孔不自觉得放大。
片刻后，尹析关上窗户，同时拉上了窗帘，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陆秉行抱住他，先狠狠亲了一口，才轻叹道，“想你，所以直接飞过来了。”
“还飞呢，当你是超人啊……不对……”
尹析突然眉头深深拧起，这会，第一眼看到华晖的惊喜退去，只余满满的忧心，“你刚刚是不是爬上来的？”
陆秉行点点头，有些得意，“身手很好吧，会不会很有安全感？”
安全感个屁。
尹析不自觉拧了他一下，轻斥道，“这是三楼，很危险的，以后不要做这种事了，好吗？”
陆秉行眨眨眼，没回应，其实一点都不危险。
但是，媳妇现在很凶，他不敢反驳……
尹析看见他的表情，无奈叹了口气，轻声嘟囔道，“……我会很担心。”
虽然华晖的身手确实很好，毕竟当初，可是几乎瞬间就打败了他那几个，受过特殊训练的高大保镖。
但是，由爱故生怖，哪有人这样动不动爬三楼的，万一……
“听你的，行了吧？”听着媳妇软软的撒娇和担心，陆秉行委委屈屈道。
不管哪一世，媳妇都有一句话，就让他改变主意的本事，真是厉害，就这么天才吃得死死的。
身为天才的自己，也有点嫉妒了。
听到华晖的承诺，尹析心里一喜，忍不住踮起脚，凑到他的脸上软软亲了一口，“你真好。”
好像很久没亲了。
陆天才双眼发亮，立刻把人拘在怀里。
然而，就在两人甜甜蜜蜜的时候，网上的某几个水军营销号，突然不约而同发起了某篇博文，带起了节奏。
“我出于好奇，去查了一下严教授的资料，才发现她有个儿子，就是之前那个跟方然发生抄袭争论的帅气小哥……”
“是他，这就难怪了，上回不是有n大校友说那家伙就长一张脸吗，绩点整个系倒数第一的，原来是数学系教授的儿子啊！”
“啧，数学系教授的儿子，居然考倒数第一啊，真牛逼，果然妈妈是教授就是不一样，这样的成绩，照样能进大家做梦都进不去的n大？”
“啧，我有同学就在n大，说这家伙就是去混日子的，整天带着一帮小弟，跟小混混一样，哪里是认真读书的人，可惜人家命好啊！”
“这不是浪费学术资源吗，为什么n大那样好的教育资源，要被这种人浪费啊？”
……
接下赖的言辞就更加激烈。
“妈妈不是好东西，学术造假，骚扰学生，儿子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啧，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真是一熊熊一窝了……”
“这样说来，那之前的所谓方然抄袭的事，十有□□也就是污蔑吧，方然也是n大学生，说不定那家伙看校友是天才作家，出尽了风头，比自己优秀，所以心怀极度，才故意来这么一出吧？”
“咦，可能性很大哎，这一家人人品都很有问题啊……”
这个时候，正是晚上八点钟，大家吃完饭，躺在沙发上刷手机的时候。
尤其那些大学生们，对学校里发生的一切新闻，包括关于学术的事，都格外关注。
这会，看到有人提起了上午的事，就忍不住仔细看了起来。
只不过，看完这些营销号通稿，还有下面如同水军一般的评论内容，惊呆了。
这在搞什么鬼，他还以为有什么反转，结果全都是闭着眼睛在瞎扯吗？
不约而同，天南地北的网友们，都忍不住内心的发言欲，赶紧噼里啪啦打了一排字过去。
紧接着，回复也是接踵而至。
“卧槽，这是有什么疾病吗？这个时候，突然这么多营销号，同时发这种通稿，抹黑严教授和她的家人，n大不是已经发声明和证据，那点破事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啊？”
“对啊，我去，这人用得2g网吗？看到了那些论文手稿，还有视频，但凡长了脑子，都知道严教授是被蓄意报复了吧？”
“营销号傻逼了吧，还有下面附和的那些，是人是鬼啊，胡扯还扯得一本正经，难不成这么多人都是2g网吗，都没看上午n大的声明和视频吗，这是在搞什么鬼？”
……
“是了，所以，真的是这些傻逼有问题，妈的，你们不知道，我刚开始看到这些发言，真实的迷惑了好一会儿，我恍惚以为，自己是不是穿越到昨天晚上了呢？”
“跟楼上一样，我他妈真的迷茫了好久，我还特意跑去n大官微看了一下，确认早上发的声明和视频还在啊，所以，这些营销号集体在搞什么飞机呢？”
“同，所以，现在我们都没穿越，是他们集体穿越到过去了是吗”
“是了是了，看他们的发言，我很怀疑，这些id下面都是活人吗，他们跟我们是同一时空吗？”
“妈呀，这么一听，怎么搞得人心里阴恻恻的……”
“我的天，这是晚上啊，别说这么可怕的话。”
……
一群人在趁机聊天玩笑，也有人开始一本正经地讨论。
“穿越是不可能穿越的，我看，是事先写好的营销通稿，忘取消了吧？”
“提前写了通稿，这操作怎么让人很不适的样子……”
“对啊，听着这么奇怪，写这么恶意的通稿，这些营销号跟严教授什么仇什么怨啊，甚至连人家儿子都带上了？”
“对啊，居然还查别人家人，这是人肉搜索吧，这些营销号是疯了吗，就为了kpi，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
“呃，我觉得，这应该不是营销号自己做得吧，是收了钱发得吧？营销号和水军不都是收钱办事的吗？”
“我也认为是有人花了钱，你看这集体节奏带得，内容还这么统一，连回复的都是那么几个账号……”
“草，就算收了钱，这些人发通稿之前，不看一下内容吗，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吗，闭着眼睛发，皮下难道都是机器人吗？”
……
“不对不对，你们别讨论营销号和水军啊，应该问，这些通稿到底是谁买的啊？”
“卧槽，所以是说，严教授的事并不单纯……”
“何止不单纯，你们想想，如果没有n大的及时澄清，和那个保命监控视频，严教授十有□□真要背上污名，那关于她的家庭，说不定还真会被某些人扒出来，照着这个发展，这些通稿发得，岂不是很顺理成章的吗？”
“惹，不仅顺理成章，说不定你我还都会附和着上去踩两句呢，毕竟指证的那些罪名，都足够恶劣下流啊……”
“我现在是真得迷惑了，孙鹏飞这么一个穷学生，他妈居然还有钱买营销号和水军，不是吧？”
“我也很迷惑，关键是，这后面的通稿，看着也不像是在针对严教授，更多都是在针对她那个儿子吧？”
“是啊，就算是孙鹏飞求爱不成，报复严教授就算了，好好买这么多通稿，带人家儿子干什么？”
“呵呵，我想说，营销号和水军发得关于他儿子的内容，很有针对性，你们不觉得吗？”
“我发现了，先前不好说……”
“啧啧，看看得利者是谁，不就好了？”
“额，不可说……”
……
“不可说啥啊，想说就说呗，所以搞这么一出，拼命地污名化严教授和他儿子，最后居然是为了给《神族》抄袭洗地？”
“不是吧，不是吧……”
“我在看电视剧吗，这么高潮迭起，波澜起伏？”
“不是电视剧，也编不出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又晚了好多……哭泣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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