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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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春，天气开始回暖，燕城的桃树梨树已经生了绿叶，隐约可见豆大的小花苞。
街道上的行人开始多了起来，小孩子们买了糖葫芦乱窜于街道之中，不知是谁开始哼唱起来。
“环月城，环月城，封了活城变死城，鬼不叫，官不报，死城恶鬼瘟出城，拍拍手，拍拍手，瘟神索命，两城之人谁能躲？”
“谁能躲！”
“环月城，环月城，封了活城变死城，鬼不叫，官不报，死城恶鬼瘟出城，拍拍手，拍拍手，瘟神索命，两城之人谁能躲？”
“好一首无知孩童的童谣啊！”朝堂之上，明历帝目眦欲裂，嘭的一声，桌上奏折被一把甩了出去，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若不是这些无知童谣，朕还不知道朕的臣子居然欺君罔上，瞒着朕瘟疫扩散之事！”
“怎么着！你们觉得我这个皇帝老了蠢了聋了瞎了！压不住你们是不是？！”
“说话啊！都哑巴了吗！”
皇帝的怒吼声回荡在大殿之中，众臣跪了一大片，战战兢兢，山喊道：“臣——不敢！”
“不敢？朕看你们倒是敢得很！”
“贪敛钱财的时候一个个如狼似虎，到了办事的时候反而一个屁都放不出来，朕要你们这群废物有何作用？！我樊国江山靠你们这群酒囊饭袋还有何未来！？”
“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你们打算让朕给你们收拾烂摊子吗？！”
乔嵩抹了一把脸，执着玉笏站了出来，沉声道：“臣认为，当务之急要安抚民心，再行阻止瘟疫扩散之事。”
有乔嵩站出来，重臣都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也只有深受陛下信任的乔嵩才能说话，换作别人，轻者痛训重者罢官，谁敢出声？
“乔卿认为要如何安抚民心？”明历帝的脸色总算好了一些。
“臣认为首先要将隐瞒疫情不报致使疫情得不到有效治理的官员们罢免，昭告天下以表陛下英德。”
明历帝点头，脸色更好，“继续。”
“且立即派遣两位有身份名望的大臣前去两城安抚疫民，考虑疫民暴动，被派去的大臣需带领一只军队，以便镇压。”
“组织医疗人员随去两城，参与疫情治理，调查疫情传染原因，展开防护措施。”
“不错，卿之所说为朕之所想。”明历帝沉声道，“只是派去两城的两位大臣朕不知道该挑选谁，着实为难，不知众卿有没有自愿而去的？”
闻言，众臣脸色当即变了。
那是会死人的瘟疫，谁敢去？不要命了是吗？
没有一人敢说话，皆是战战兢兢，面色惨白，就怕明历帝挑到自己。
见此明历帝消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猛的一拍桌子，头上的旒冕珠串哗啦撞击在一起，“怎么了！又不说话了是吗？！食君之禄就要做忠君之事！拿着朕给你们的俸禄却如此贪生怕死！一堆废物！废物！没用的东西！”
他实在气急了自己的这些无用臣子。
除却一两个有用之才，其余皆是屁都放不出来一个，可是气又如何，难道他还能将他们杀了不成？
若真全杀了，他这个皇帝也不用做了！这个樊国干脆灭了算了！
一片寒蝉若噤中，长孙瑾瑜略微迟疑，随即站了出来，拱手道：“儿臣愿为父皇分忧，儿臣请往珊澜城安抚疫民，传父皇恩泽意。”
满朝文武又是一惊，连忙跪下来，山喊：“殿下千金之躯！怎可前去两城？不可！不可啊！”
明历帝也冷了脸，训了句：“太子！休得胡闹！两城之事事关重大，不是你能担得起的！”
瑜儿毕竟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让他去，堂堂一国太子去安抚一城疫民，万一出了事，谁来负责？谁又负责得起？！
长孙瑾瑜心下叹了一声。
他自然知道两城瘟疫之重，也正因为知道才请命前去。
他是太子，有他去进行安抚，远比其它的官员要好许多，况且其余官员不想去那个地方，就算强派遣他们，他们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心不甘情不愿，还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来。
也许压根就不会接触疫民。
又或者为了求取功绩大肆屠杀。
无论哪种，都不如他亲自前去更要放心。
他看了一眼众人，嗓音温润道：“各位大人皆是父皇的左膀右臂，无论谁离开，都会增加父皇的重担，儿臣却是闲散人一个，无事可做，不能为父皇分担什么儿臣已经很是愧疚了，眼下两城疫情之事，儿臣必须去，也没有比儿臣更合适的人选了。”
“况且只是安抚疫民，并无父皇以及各位大人想的那么严重，小心注意就是。”
“望父皇应允儿臣。”
他一撩衣袍，跪在大殿，望着明历帝恳切求道。
明历帝沉眸。
“你真要去？”
“儿臣想为我樊国子民献一分力。”长孙瑾瑜仰头望着明历帝，神色坚定。
明历帝看着他。
毫无疑问，他的太子很优秀，若是他再老二三十岁，他会很欣慰，因为他知道继承他位置的太子将来会是位心怀天下的明君。
可他还没有到那个时候，比起欣慰，他现在更多的是心慌。
“朕允你去，务必注意好自身安全。”
他最后还是答应了。
长孙瑾瑜露出笑容，叩拜道：“谢父皇。”
“传令下去，太子去往阑珊城安抚疫民，领一支三百人军队，从太医院调十名御医跟随，一切皆听从太子吩咐。”
“阑珊城有太子安抚，却还有利宁城，利宁城可有卿请命？”
这次终于有人站了出来，“臣谭本宏愿请命——为陛下分忧！”
明历帝看着这名官员的眼神带了几分欣赏，“不错！朕喜欢的就是谭御史这样的人才，也只有谭御史这样的，才能担负我樊国的未来。”
“谭御史啊，你若成功安抚利宁城的疫民，朕必定给你记大功一件！”
“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谭本宏跪地叩谢。
打一棒子给一甜枣，明历帝轻咳一声，“诸位爱卿于樊国也是重要之人，还望日后警醒自身。莫要让朕寒了心。”
“乔卿！”他忽然喊。
“臣在。”乔嵩拱手。
“隐瞒疫情不报这件事便交由你来查，过几日朕要看到一份完整的名单。”
“臣——领旨。”
乔嵩神色恭敬，跪地领了。
明历帝点头，又道：“谭御史离宫，其所司之事事暂由——”明历帝略微思考，决定下来，开口道：”所司之事暂由其下御史中丞顾闫代为处理，等谭御史回宫再交职。”
“诸位爱卿可还有事启奏？无事那便退朝了。”
“臣等无事启奏！”众大臣皆拱手回道。
明历帝嗯了一声，挥了龙袖。
“退朝。”
李德喜弯身，取了特质的铁棍敲了一下铜馨。
咚的一声，宣告今日的朝事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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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的行人开始多了起来，小孩子们买了糖葫芦乱窜于街道之中，不知是谁开始哼唱起来。
“环月城，环月城，封了活城变死城，鬼不叫，官不报，死城恶鬼瘟出城，拍拍手，拍拍手，瘟神索命，两城之人谁能躲？”
“谁能躲！”
“环月城，环月城，封了活城变死城，鬼不叫，官不报，死城恶鬼瘟出城，拍拍手，拍拍手，瘟神索命，两城之人谁能躲？”
“好一首无知孩童的童谣啊！”朝堂之上，明历帝目眦欲裂，嘭的一声，桌上奏折被一把甩了出去，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若不是这些无知童谣，朕还不知道朕的臣子居然欺君罔上，瞒着朕瘟疫扩散之事！”
“怎么着！你们觉得我这个皇帝老了蠢了聋了瞎了！压不住你们是不是？！”
“说话啊！都哑巴了吗！”
皇帝的怒吼声回荡在大殿之中，众臣跪了一大片，战战兢兢，山喊道：“臣——不敢！”
“不敢？朕看你们倒是敢得很！”
“贪敛钱财的时候一个个如狼似虎，到了办事的时候反而一个屁都放不出来，朕要你们这群废物有何作用？！我樊国江山靠你们这群酒囊饭袋还有何未来！？”
“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你们打算让朕给你们收拾烂摊子吗？！”
乔嵩抹了一把脸，执着玉笏站了出来，沉声道：“臣认为，当务之急要安抚民心，再行阻止瘟疫扩散之事。”
有乔嵩站出来，重臣都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也只有深受陛下信任的乔嵩才能说话，换作别人，轻者痛训重者罢官，谁敢出声？
“乔卿认为要如何安抚民心？”明历帝的脸色总算好了一些。
“臣认为首先要将隐瞒疫情不报致使疫情得不到有效治理的官员们罢免，昭告天下以表陛下英德。”
明历帝点头，脸色更好，“继续。”
“且立即派遣两位有身份名望的大臣前去两城安抚疫民，考虑疫民暴动，被派去的大臣需带领一只军队，以便镇压。”
“组织医疗人员随去两城，参与疫情治理，调查疫情传染原因，展开防护措施。”
“不错，卿之所说为朕之所想。”明历帝沉声道，“只是派去两城的两位大臣朕不知道该挑选谁，着实为难，不知众卿有没有自愿而去的？”
闻言，众臣脸色当即变了。
那是会死人的瘟疫，谁敢去？不要命了是吗？
没有一人敢说话，皆是战战兢兢，面色惨白，就怕明历帝挑到自己。
见此明历帝消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猛的一拍桌子，头上的旒冕珠串哗啦撞击在一起，“怎么了！又不说话了是吗？！食君之禄就要做忠君之事！拿着朕给你们的俸禄却如此贪生怕死！一堆废物！废物！没用的东西！”
他实在气急了自己的这些无用臣子。
除却一两个有用之才，其余皆是屁都放不出来一个，可是气又如何，难道他还能将他们杀了不成？
若真全杀了，他这个皇帝也不用做了！这个樊国干脆灭了算了！
一片寒蝉若噤中，长孙瑾瑜略微迟疑，随即站了出来，拱手道：“儿臣愿为父皇分忧，儿臣请往珊澜城安抚疫民，传父皇恩泽意。”
满朝文武又是一惊，连忙跪下来，山喊：“殿下千金之躯！怎可前去两城？不可！不可啊！”
明历帝也冷了脸，训了句：“太子！休得胡闹！两城之事事关重大，不是你能担得起的！”
瑜儿毕竟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让他去，堂堂一国太子去安抚一城疫民，万一出了事，谁来负责？谁又负责得起？！
长孙瑾瑜心下叹了一声。
他自然知道两城瘟疫之重，也正因为知道才请命前去。
他是太子，有他去进行安抚，远比其它的官员要好许多，况且其余官员不想去那个地方，就算强派遣他们，他们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心不甘情不愿，还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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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众人，嗓音温润道：“各位大人皆是父皇的左膀右臂，无论谁离开，都会增加父皇的重担，儿臣却是闲散人一个，无事可做，不能为父皇分担什么儿臣已经很是愧疚了，眼下两城疫情之事，儿臣必须去，也没有比儿臣更合适的人选了。”
“况且只是安抚疫民，并无父皇以及各位大人想的那么严重，小心注意就是。”
“望父皇应允儿臣。”
他一撩衣袍，跪在大殿，望着明历帝恳切求道。
明历帝沉眸。
“你真要去？”
“儿臣想为我樊国子民献一分力。”长孙瑾瑜仰头望着明历帝，神色坚定。
明历帝看着他。
毫无疑问，他的太子很优秀，若是他再老二三十岁，他会很欣慰，因为他知道继承他位置的太子将来会是位心怀天下的明君。
可他还没有到那个时候，比起欣慰，他现在更多的是心慌。
“朕允你去，务必注意好自身安全。”
他最后还是答应了。
长孙瑾瑜露出笑容，叩拜道：“谢父皇。”
“传令下去，太子去往阑珊城安抚疫民，领一支三百人军队，从太医院调十名御医跟随，一切皆听从太子吩咐。”
“阑珊城有太子安抚，却还有利宁城，利宁城可有卿请命？”
这次终于有人站了出来，“臣谭本宏愿请命——为陛下分忧！”
明历帝看着这名官员的眼神带了几分欣赏，“不错！朕喜欢的就是谭御史这样的人才，也只有谭御史这样的，才能担负我樊国的未来。”
“谭御史啊，你若成功安抚利宁城的疫民，朕必定给你记大功一件！”
“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谭本宏跪地叩谢。
打一棒子给一甜枣，明历帝轻咳一声，“诸位爱卿于樊国也是重要之人，还望日后警醒自身。莫要让朕寒了心。”
“乔卿！”他忽然喊。
“臣在。”乔嵩拱手。
“隐瞒疫情不报这件事便交由你来查，过几日朕要看到一份完整的名单。”
“臣——领旨。”
乔嵩神色恭敬，跪地领了。
明历帝点头，又道：“谭御史离宫，其所司之事事暂由——”明历帝略微思考，决定下来，开口道：”所司之事暂由其下御史中丞顾闫代为处理，等谭御史回宫再交职。”
“诸位爱卿可还有事启奏？无事那便退朝了。”
“臣等无事启奏！”众大臣皆拱手回道。
明历帝嗯了一声，挥了龙袖。
“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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