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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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要过年，朝臣休沐，乔琅也回了乔家。
他回乔家那日，是长孙瑾瑜送他回去的，马车到了乔家，乔家人都出来迎接，乔琅下了马车，长孙瑾瑜手指挑着车帘，道：“阿琅，七日后孤在东宫等你回来。”
“承蒙殿下厚爱。”乔琅拱手，“七日之后，东宫见。”
迎接乔琅的乔嵩没想到太子会送乔琅回来，先是一惊，然后连忙带着乔家人跪地行礼，喊道：“见过太子殿下——”
长孙瑾瑜浅然一笑，抬手示意乔嵩他们起身，“乔大人不必多礼，平身罢。”
乔家人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女眷低垂着头不敢看长孙瑾瑜，乔濡看着乔琅的方向跃跃欲试，却被乔母按住脑袋，不敢动弹，只能偷偷的瞧乔琅和长孙瑾瑜。
唔——
哥哥，太子。
都是长得好看的人。
小姑娘陷入沉思。
长孙瑾瑜是不会注意她这个小丫头的，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看向乔嵩，笑道：“孤不舍和阿琅分别，故今日送阿琅一程，想着路上多留他一段时间，希望没有打扰到乔大人。”
乔嵩受宠若惊，“太子殿下亲送琅儿回家，恩宠如此，怎会打扰？”
“倒是吾子琅儿当不得殿下这——”
长孙瑾瑜知道乔嵩要说什么，他开口打断乔嵩，声音带着几分温和，“并无的事，阿琅之才，就连太傅也要赞赏三分，他让孤学会了很多，孤很心喜他，没什么当不起的，乔大人莫要代他谦虚了。”
乔琅抵唇轻咳一声，提醒道：“殿下该回宫了。”
太子其实还有一肚子夸伴读的墨水，但是自己的伴读已经有些害羞，他只好悻悻然将那些话吞进肚子里，应道：“孤是该回宫了。”
“母后那边在等着孤回去。”
他的目光凝视着乔琅，有些不舍，“阿琅，孤先走了。”
乔琅微笑，万分轻柔，“殿下慢走。”
长孙瑾瑜颔首，车帘落下，隔绝了俩人的视线，车夫挥起马鞭转弯，车轮滚动发出咕噜的声响。
乔琅回头，唤道：“父亲，母亲。”
乔嵩点头，“回来就好，新院已经给你收拾干净了。”
乔母松开乔濡，小姑娘欢天喜地的扑到乔琅身上，“哥哥你回来了！”
“哥哥你吃饭了没有？”
“哥哥你冷吗？”
“呜——哥哥。”
小姑娘说着说着，黑白分明的双眼浸满了水雾，抱着乔濡的大腿，眼睫一颤，眼泪珠子就掉了下来。
十天，她有十天没有见到琅哥哥了。
那天一醒来，琅哥哥就离开了，她一直哭琅哥哥都没有回来。
奶娘哄她说：“五姑娘乖乖听夫人的话，大公子就会回来了。”
之后她就一直乖乖的，认真写字认真跟着母亲学东西。
就这样等了十天，终于把琅哥哥等回来了。
乔琅弯身擦了擦她的眼泪，柔声道：“我回来了，阿濡，莫要再哭了，母亲会忧心。”
乔濡抽了抽鼻子，听话不哭了。
下人将乔琅带回了新院，新院的奴才们看见乔琅，纷纷停下在做的事情，“大公子。”
乔琅看了一眼，没有看见阿一。
两名近身服侍下人的湊了上来，谄媚道：“大公子需要洗浴换衣吗？”
乔琅询问：“阿一呢？”
“阿一，他在后院打扫呢！”阿祥迅速的回答着，顺便痛心疾首的告状，“大公子，您是不知道啊，这个阿一，实在太会偷懒了！大公子你在的时候，他表现太好您看不出来！大公子您一走——哎！他就什么都不干！”
“对对！”旁边的福来补了一句，“今天知道您要回来，就赶忙去做活了，就想讨您欢心，您要好好训他一顿！您不信，您可以问问院子里的其它奴才，还有阿芜姑娘也知道！”
新院的婢女里，阿芜是最为美貌的一个，乔琅衣物被褥的更换和清洗都是由她负责。
下人们都认为不出意外以后阿芜就是大公子的小妾，若是阿芜都说是了，那大公子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俩人说得情真意切，仿佛都是事实。
乔琅却抵唇轻咳了下，声音清晰却不失温和：“阿一是我原来的——家奴。”
阿祥和福来原本还说得起劲，一听见这句话呆在原地，紧接着脸色爆红，难堪得不知如何是好。
家家家奴？
大公子原来的家奴！
不是被介绍进乔家的一个无关紧要的下人吗？怎么会是大公子的家奴？！若是大公子的家奴不应该一开始就跟着大公子吗？怎么会和他们一起来让大公子挑选？
乔琅继续道：“之前他随我一起来的乔家，父亲说需要将阿一编进家仆谱，索性就让他与你们一起进新院了。”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他的目光有些疑惑，“阿一并不是那样的人。”
阿祥暗中推了一下福来。
福来立马笑道：“可能是误会！可能是误会！没想到阿一居然是大公子您以前的家奴。”
流落在外也还有家奴，看来传闻果然没有说错，大公子之前待的地方也是难得的大户人家。
乔琅笑了笑。
阿祥说：“公子想找阿一，奴才这就去喊他过来，阿一跟了公子这么久，想必对于公子来说是最贴心稳妥的。”
说着，连忙跑去叫人了，一改之前的态度。
阿一从后院回来时，乔琅已经沐浴完毕，阿一推开门，见自家殿下换了衣裳，手中握着一本书，长发湿濡的披在身后。
他走上前，“殿……公子。”
乔琅抬眸，将书放在一边，“回来了，有没有为难你。”
阿一摇头，“没有。”
不仅没有为难他，还谄媚得很，让他在公子面前说几句好话。
“乔大人怎么会让他们来监视公子。”阿一放轻了声音。
他很疑惑。
若是要监视，乔大人应该派些聪明的人来才对，阿祥和福来这样的来监视，殿下又不是蠢，怎会看不出？
乔琅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屋子里窗户是关着的，又烧着火炉，有些闷人。
他打开窗，让外面的空气透了进来，“无非是用来欺骗视线罢了。”
阿一经乔琅一提点，立刻醒悟过来。
阿祥和福来只是放在明面上的两颗探棋，真正的监视者另有其人。
那——会是谁？
“公子。”门外少女敲了敲门，轻言细语，“奴婢过来送膳了。”
阿一开门，门外的是阿芜，端着木盘，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公子十日未归，今日回来，尝尝阿芜新做的饭菜，看喜不喜欢。”
说着，将木盘放在餐桌上，一样一样把菜端出来放着。
“麻烦阿芜姑娘了。”
乔琅温声道谢。
阿芜微微红了脸，捧着空了的木盘退至一边，笑容更加美丽，柔声询问：“公子需要奴婢服侍吗？”
乔琅走到餐桌旁坐下，执起筷子，“我自己一人就好，不必麻烦阿芜姑娘了。”
阿芜纵然有些失落，却还是听话的下去了。
“那公子先吃着，待会儿阿芜再来收拾。”
“好。”
阿芜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阿一看了眼阿芜的背影，“难道那人——是阿芜姑娘吗？”
可是阿芜姑娘看起来很喜欢殿下的样子，她喜欢殿下，又要监视殿下，这是什么道理？
难不成她喜欢殿下只是装出来的？实际上她不喜欢殿下？
阿一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他并不聪明，能够待在殿下身边，凭的是对殿下的衷心。
聪明的都被殿下派出去做别的事情了，只有他还留在殿下身边，给殿下当个护卫罢了。
乔琅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口中，“味道还不错。”
他抬头，“阿一，你要尝尝吗？”
阿一：“……”
“公子尝就够了，阿一吃下人饭就行。”
这一打岔，他也知道殿下并不在意监视这个问题。
既然殿下不在意，那他又何必去问？
乔琅吃完饭后，阿芜进来收拾东西。
见自己做的饭菜都被吃完，她收拾碗筷的时候，雪白的肌肤都是红的，唇边还泛着甜蜜的笑容。
乔琅看了她一眼，夸赞了一句味道很好。
阿芜低低的嗯了一声，“那奴婢以后再为公子做。”
说着，低垂着脑袋耳朵殷红的捧着木盘下去了。
阿一刚想说若是阿芜姑娘这样的监视未免太有趣了，一回头就看见自家殿下看着窗外的目光，漫不经心而清淡冷漠的。
和刚才的温和清润全然不同。
“公子？”
乔琅嗯了一声，偏过头来，淡声吩咐道：“阿一，我需要你去做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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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要过年，朝臣休沐，乔琅也回了乔家。
他回乔家那日，是长孙瑾瑜送他回去的，马车到了乔家，乔家人都出来迎接，乔琅下了马车，长孙瑾瑜手指挑着车帘，道：“阿琅，七日后孤在东宫等你回来。”
“承蒙殿下厚爱。”乔琅拱手，“七日之后，东宫见。”
迎接乔琅的乔嵩没想到太子会送乔琅回来，先是一惊，然后连忙带着乔家人跪地行礼，喊道：“见过太子殿下——”
长孙瑾瑜浅然一笑，抬手示意乔嵩他们起身，“乔大人不必多礼，平身罢。”
乔家人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女眷低垂着头不敢看长孙瑾瑜，乔濡看着乔琅的方向跃跃欲试，却被乔母按住脑袋，不敢动弹，只能偷偷的瞧乔琅和长孙瑾瑜。
唔——
哥哥，太子。
都是长得好看的人。
小姑娘陷入沉思。
长孙瑾瑜是不会注意她这个小丫头的，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看向乔嵩，笑道：“孤不舍和阿琅分别，故今日送阿琅一程，想着路上多留他一段时间，希望没有打扰到乔大人。”
乔嵩受宠若惊，“太子殿下亲送琅儿回家，恩宠如此，怎会打扰？”
“倒是吾子琅儿当不得殿下这——”
长孙瑾瑜知道乔嵩要说什么，他开口打断乔嵩，声音带着几分温和，“并无的事，阿琅之才，就连太傅也要赞赏三分，他让孤学会了很多，孤很心喜他，没什么当不起的，乔大人莫要代他谦虚了。”
乔琅抵唇轻咳一声，提醒道：“殿下该回宫了。”
太子其实还有一肚子夸伴读的墨水，但是自己的伴读已经有些害羞，他只好悻悻然将那些话吞进肚子里，应道：“孤是该回宫了。”
“母后那边在等着孤回去。”
他的目光凝视着乔琅，有些不舍，“阿琅，孤先走了。”
乔琅微笑，万分轻柔，“殿下慢走。”
长孙瑾瑜颔首，车帘落下，隔绝了俩人的视线，车夫挥起马鞭转弯，车轮滚动发出咕噜的声响。
乔琅回头，唤道：“父亲，母亲。”
乔嵩点头，“回来就好，新院已经给你收拾干净了。”
乔母松开乔濡，小姑娘欢天喜地的扑到乔琅身上，“哥哥你回来了！”
“哥哥你吃饭了没有？”
“哥哥你冷吗？”
“呜——哥哥。”
小姑娘说着说着，黑白分明的双眼浸满了水雾，抱着乔濡的大腿，眼睫一颤，眼泪珠子就掉了下来。
十天，她有十天没有见到琅哥哥了。
那天一醒来，琅哥哥就离开了，她一直哭琅哥哥都没有回来。
奶娘哄她说：“五姑娘乖乖听夫人的话，大公子就会回来了。”
之后她就一直乖乖的，认真写字认真跟着母亲学东西。
就这样等了十天，终于把琅哥哥等回来了。
乔琅弯身擦了擦她的眼泪，柔声道：“我回来了，阿濡，莫要再哭了，母亲会忧心。”
乔濡抽了抽鼻子，听话不哭了。
下人将乔琅带回了新院，新院的奴才们看见乔琅，纷纷停下在做的事情，“大公子。”
乔琅看了一眼，没有看见阿一。
两名近身服侍下人的湊了上来，谄媚道：“大公子需要洗浴换衣吗？”
乔琅询问：“阿一呢？”
“阿一，他在后院打扫呢！”阿祥迅速的回答着，顺便痛心疾首的告状，“大公子，您是不知道啊，这个阿一，实在太会偷懒了！大公子你在的时候，他表现太好您看不出来！大公子您一走——哎！他就什么都不干！”
“对对！”旁边的福来补了一句，“今天知道您要回来，就赶忙去做活了，就想讨您欢心，您要好好训他一顿！您不信，您可以问问院子里的其它奴才，还有阿芜姑娘也知道！”
新院的婢女里，阿芜是最为美貌的一个，乔琅衣物被褥的更换和清洗都是由她负责。
下人们都认为不出意外以后阿芜就是大公子的小妾，若是阿芜都说是了，那大公子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俩人说得情真意切，仿佛都是事实。
乔琅却抵唇轻咳了下，声音清晰却不失温和：“阿一是我原来的——家奴。”
阿祥和福来原本还说得起劲，一听见这句话呆在原地，紧接着脸色爆红，难堪得不知如何是好。
家家家奴？
大公子原来的家奴！
不是被介绍进乔家的一个无关紧要的下人吗？怎么会是大公子的家奴？！若是大公子的家奴不应该一开始就跟着大公子吗？怎么会和他们一起来让大公子挑选？
乔琅继续道：“之前他随我一起来的乔家，父亲说需要将阿一编进家仆谱，索性就让他与你们一起进新院了。”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他的目光有些疑惑，“阿一并不是那样的人。”
阿祥暗中推了一下福来。
福来立马笑道：“可能是误会！可能是误会！没想到阿一居然是大公子您以前的家奴。”
流落在外也还有家奴，看来传闻果然没有说错，大公子之前待的地方也是难得的大户人家。
乔琅笑了笑。
阿祥说：“公子想找阿一，奴才这就去喊他过来，阿一跟了公子这么久，想必对于公子来说是最贴心稳妥的。”
说着，连忙跑去叫人了，一改之前的态度。
阿一从后院回来时，乔琅已经沐浴完毕，阿一推开门，见自家殿下换了衣裳，手中握着一本书，长发湿濡的披在身后。
他走上前，“殿……公子。”
乔琅抬眸，将书放在一边，“回来了，有没有为难你。”
阿一摇头，“没有。”
不仅没有为难他，还谄媚得很，让他在公子面前说几句好话。
“乔大人怎么会让他们来监视公子。”阿一放轻了声音。
他很疑惑。
若是要监视，乔大人应该派些聪明的人来才对，阿祥和福来这样的来监视，殿下又不是蠢，怎会看不出？
乔琅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屋子里窗户是关着的，又烧着火炉，有些闷人。
他打开窗，让外面的空气透了进来，“无非是用来欺骗视线罢了。”
阿一经乔琅一提点，立刻醒悟过来。
阿祥和福来只是放在明面上的两颗探棋，真正的监视者另有其人。
那——会是谁？
“公子。”门外少女敲了敲门，轻言细语，“奴婢过来送膳了。”
阿一开门，门外的是阿芜，端着木盘，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公子十日未归，今日回来，尝尝阿芜新做的饭菜，看喜不喜欢。”
说着，将木盘放在餐桌上，一样一样把菜端出来放着。
“麻烦阿芜姑娘了。”
乔琅温声道谢。
阿芜微微红了脸，捧着空了的木盘退至一边，笑容更加美丽，柔声询问：“公子需要奴婢服侍吗？”
乔琅走到餐桌旁坐下，执起筷子，“我自己一人就好，不必麻烦阿芜姑娘了。”
阿芜纵然有些失落，却还是听话的下去了。
“那公子先吃着，待会儿阿芜再来收拾。”
“好。”
阿芜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阿一看了眼阿芜的背影，“难道那人——是阿芜姑娘吗？”
可是阿芜姑娘看起来很喜欢殿下的样子，她喜欢殿下，又要监视殿下，这是什么道理？
难不成她喜欢殿下只是装出来的？实际上她不喜欢殿下？
阿一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他并不聪明，能够待在殿下身边，凭的是对殿下的衷心。
聪明的都被殿下派出去做别的事情了，只有他还留在殿下身边，给殿下当个护卫罢了。
乔琅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口中，“味道还不错。”
他抬头，“阿一，你要尝尝吗？”
阿一：“……”
“公子尝就够了，阿一吃下人饭就行。”
这一打岔，他也知道殿下并不在意监视这个问题。
既然殿下不在意，那他又何必去问？
乔琅吃完饭后，阿芜进来收拾东西。
见自己做的饭菜都被吃完，她收拾碗筷的时候，雪白的肌肤都是红的，唇边还泛着甜蜜的笑容。
乔琅看了她一眼，夸赞了一句味道很好。
阿芜低低的嗯了一声，“那奴婢以后再为公子做。”
说着，低垂着脑袋耳朵殷红的捧着木盘下去了。
阿一刚想说若是阿芜姑娘这样的监视未免太有趣了，一回头就看见自家殿下看着窗外的目光，漫不经心而清淡冷漠的。
和刚才的温和清润全然不同。
“公子？”
乔琅嗯了一声，偏过头来，淡声吩咐道：“阿一，我需要你去做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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