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日记(上)
“四月二十六日，小雨。
这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让这糟糕的天气似乎也变得可爱起来。
来之前，老师并没有告诉我，原来我们要进行的，是这样的实验，我保证，它将会影响整个世界！一定会！如果实验成功，也许我们就能实现先辈们大东亚共荣圈的梦想！
感谢天皇，赐予我这样的荣誉，我将会付出一切来捍卫这种荣誉！
这场雨看来短期内是不会停了，正好，我的报告还没有完成，虽然我不知道实验什么时候开始，我当然希望越快越好，希望下一秒就能接到老师的通知，呵呵，看来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看到窗外那些军人，我很疑惑，我觉得现在就让军队介入似乎早了点，经过我们以前的反复研究，我认为这次的实验根本就是一个步骤，它在理论上毫无瑕疵，失败的可能性很小。
即使真的失败了，也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危险，为什么这些军人看起来有些严阵以待？
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或者，老师对我们隐瞒了什么？不，不会的……”
“四月二十九日，晴。
今天真是一个好天气，我不得不说，这里厨师的手艺真的很不错，各种料理都制作得非常精致，连我这么挑剔的人，都抵御不了它们的诱惑，看来以后的日子，将会非常美好。
大井刚才来过了，并给我带来一个好消息，实验，终于要开始了，就在明天！
看来，我要与悠闲的日子告别了，呵呵，明天，真是令人期待啊。
老师似乎对这次的实验特别重视，显得异常谨慎，我还记得，昨天我们在和老师吃饭时，喝了不少酒，呵呵，老师的酒量还是那么好。
可聊到这次实验，老师当时却显得有些反常，他的眼神告诉我，对于这次实验，他和我们一样兴奋，不过，里面却仿佛多了点别的什么。
是恐惧吗？我不知道，也许是紧张吧，这可是老师毕生的心血。
对，一定是紧张，是我想得太多了……”
“五月十二日，阴。
灰蒙蒙的天空，阴暗的光线，真是糟糕的一天，就像我的心情。
我真不敢相信，理论与实践竟然存在着那么大的分别，真是可笑，想想第一天实验时的轻松心情，我觉得自己好幼稚。
难道，我们从一开始就都错了？这样的实验在现实中根本不可能成功？不，我是不会放弃的，那些伟大的科学家，不都是在经历过无数次失败后才获得的成功？
坚持！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会成功！
头有点疼，看来酒精已经开始挥它的作用了，刚才大家都喝了不少酒，想必我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糟糕吧。
失败的滋味，的确很不好受，我感觉到不少人已经开始有点灰心了。
老师今天也显得很沮丧，我想，对于失败，他要承受的压抑，一定比我们都多很多。
不过，老师的眼神还是那样坚定，那样沉稳，我相信，老师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唉，头又开始疼了，心里突然间很烦躁。
这糟糕的天气，这糟糕的实验结果，这糟糕的酒精，还有，这该死的头疼……”
“六月二十二日，晴。
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我们的实验，终于有了飞跃式的进展！
a一六号融合体的色素扩散得十分均匀，化合排斥反应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我相信，我们距离成功，仅有一步之遥了。
可惜的是，a一五号融合体的情况却并不乐观，它的攻击性实在太强。
而最令我担心的是，a一五号融合体似乎拥有自己的意识，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我想劝老师放弃它，可又不知如何开口。
其实，我自己又何尝舍得放弃它呢？那么多次实验，只有a一五号成功融合，我实在不想再尝试失败的滋味了。
算了，顺其自然吧。
老师变得越来越沉默，这个男人以往的风趣和幽默，已被忧愁与压抑所取代，颓废得有些像吸毒者。
老师在担心什么呢？我不知道，或许，只是老师的良心正在自我谴责？
不知为什么，最近我经常会间歇性地突然出现心悸的感觉，仿佛有什么糟糕的事情正在悄悄酝酿，也仿佛有一股暗涌正在默默积攒着自己的能量。
老实说，我有不好的预感。
看到a一五号和a一六号几天来的改变，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第一次见到它们时，那两双明亮而清澈的眼睛，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这几天，我时常问自己，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真的正确吗？”
随手扔掉已经看完的前四张纸片，桑水目光一阵闪动，和自己先前的推测并没有太多冲突，不过却还是不足以解释这里生的一切。
那么，如果不是骸骨的主人遗漏了什么，就是在他死后这里又生了某种惊人的变化，照前四张纸片的记载来看，两个融合体应该并不具备这么大的破坏力，除非……
桑水目光一闪，继续看起余下的纸片。
“七月十四日，大雨。
实验似乎正在往越来越好的方向展，通过我们这段时间的观察，a一六号融合体很稳定，确认已可以进入实验的第二阶段，然而今天，令许多人欣喜若狂的，a一五号融合体竟然安静了下来。
这简直太奇怪了，前一阵子我们试过无数方法，都无法降低它的攻击性，可最近几天我们几乎已经决定要放弃它了，什么都没做，它竟然突然变乖了。
大井他们不断地试图找出原因，有的说开始时a一五号融合体的狂暴是因为显性排斥，也有的说或许是我们前阵子用的方法是正确的，只不过见效较晚罢了。
看来，现在就算杀了他们，他们也决不会放弃a一五号融合体了，可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今天刻意留意了一下a一五号融合体的眼睛，现以往的血腥暴戾感的确消失了，它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近乎深邃。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样的良性展，我心里却总是高兴不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上面，沉甸甸的，很难受。
说实话，a一五号融合体的表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只不过有些突然而已，希望是我多心了吧……”
“七月二十六日，阴。
我想，我快要疯了，为什么没人相信我？我说的全是真的，为什么他们都不相信？
难道他们不知道，事情已经失控了吗？我没有骗人，我真的没有骗人，真的没有！
今天早上，我是第一个到达实验室的人，天啊，我看到了什么！
我竟然看到a一五号融合体在和a一六号融合体说话，我要疯了！它们竟然全都拥有自己的意识！抹除剂竟然失效了！
a一五号融合体也看到了我，我很害怕，它的眼神是那么冰冷，我更是能感觉到其中所暗藏的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深沉恨意。
我都很意外，当时我竟然没有崩溃。
随后生的一切，令我非常寒心，没有任何人相信我，宫崎竟然还打了我一拳，说我刻意捏造谎言，居心不良。
太可笑了，我知道所有人都对这次实验很重视，但我又何尝不是呢？破坏这次实验，对我有什么好处？大井说我是因为劳累过度而产生了幻觉。
该死，我也希望这一切只是我的幻觉，可a一五号融合体先前眼神中那刻骨铭心的仇恨太真实了，那决不是幻觉！
老师表现得有些深沉，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劝我休息几天。
离开时，我似乎看到a一五号融合体的嘴角挂起一丝冷笑，眼神中也充满了嘲弄感。
一眨眼间，它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面无表情，眼神平静，可我知道，这不是幻觉，今天我所经历的一切，没有一件事是该死的幻觉。
a一五号融合体与a一六号融合体都拥有自己的意识，而且智商极高！它们会演戏，会伪装自己，它们非常可怕！
看来，我要给自己准备一个安全的地方了……”
“八月四日，阴。
老师昨天找过我，与我聊了许多，也告诉了我长期以来他所忧虑的事。
的确，我们先前的理论很正确，只要通过不断实验，迟早是会成功的，可之后呢？成功之后呢？
老师说他从实验的第一天起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当融合体的排斥结束并稳定下来后，理想情况是，长期稳定下去并保持当前状态。
但老师还想到另一种可怕的情况，进化，自我进化！
很讽刺的，昨天才与老师商量过要不要放弃这危险的实验，今天就出事了。
窗外的枪声很刺耳，绝望的惨叫声不时响起，门外也是一阵骚乱，我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自己的心跳在加。
可我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这里的所有人都逃不掉。
它们在报复，报复这里的每一个人，先前它们一直在隐忍，现在一旦难，说明它们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我昨晚一直在想，单凭a一五号与a一六号两个融合体，怎么样才能让我们所有人都无法逃出生天呢？想了一晚，只有一种可能，繁殖，大量的，无限制繁殖。
那么，如何在短期内找到足够的养分，并把繁殖体隐藏到我们四周呢？今天，我终于知道了答案，我很庆幸，幸亏我从小就有个怪癖，否则我现在可能像大井他们一样，成为宿主了吧。
进化真的很神奇，融合体繁殖出来的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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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让这糟糕的天气似乎也变得可爱起来。
来之前，老师并没有告诉我，原来我们要进行的，是这样的实验，我保证，它将会影响整个世界！一定会！如果实验成功，也许我们就能实现先辈们大东亚共荣圈的梦想！
感谢天皇，赐予我这样的荣誉，我将会付出一切来捍卫这种荣誉！
这场雨看来短期内是不会停了，正好，我的报告还没有完成，虽然我不知道实验什么时候开始，我当然希望越快越好，希望下一秒就能接到老师的通知，呵呵，看来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看到窗外那些军人，我很疑惑，我觉得现在就让军队介入似乎早了点，经过我们以前的反复研究，我认为这次的实验根本就是一个步骤，它在理论上毫无瑕疵，失败的可能性很小。
即使真的失败了，也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危险，为什么这些军人看起来有些严阵以待？
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或者，老师对我们隐瞒了什么？不，不会的……”
“四月二十九日，晴。
今天真是一个好天气，我不得不说，这里厨师的手艺真的很不错，各种料理都制作得非常精致，连我这么挑剔的人，都抵御不了它们的诱惑，看来以后的日子，将会非常美好。
大井刚才来过了，并给我带来一个好消息，实验，终于要开始了，就在明天！
看来，我要与悠闲的日子告别了，呵呵，明天，真是令人期待啊。
老师似乎对这次的实验特别重视，显得异常谨慎，我还记得，昨天我们在和老师吃饭时，喝了不少酒，呵呵，老师的酒量还是那么好。
可聊到这次实验，老师当时却显得有些反常，他的眼神告诉我，对于这次实验，他和我们一样兴奋，不过，里面却仿佛多了点别的什么。
是恐惧吗？我不知道，也许是紧张吧，这可是老师毕生的心血。
对，一定是紧张，是我想得太多了……”
“五月十二日，阴。
灰蒙蒙的天空，阴暗的光线，真是糟糕的一天，就像我的心情。
我真不敢相信，理论与实践竟然存在着那么大的分别，真是可笑，想想第一天实验时的轻松心情，我觉得自己好幼稚。
难道，我们从一开始就都错了？这样的实验在现实中根本不可能成功？不，我是不会放弃的，那些伟大的科学家，不都是在经历过无数次失败后才获得的成功？
坚持！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会成功！
头有点疼，看来酒精已经开始挥它的作用了，刚才大家都喝了不少酒，想必我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糟糕吧。
失败的滋味，的确很不好受，我感觉到不少人已经开始有点灰心了。
老师今天也显得很沮丧，我想，对于失败，他要承受的压抑，一定比我们都多很多。
不过，老师的眼神还是那样坚定，那样沉稳，我相信，老师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唉，头又开始疼了，心里突然间很烦躁。
这糟糕的天气，这糟糕的实验结果，这糟糕的酒精，还有，这该死的头疼……”
“六月二十二日，晴。
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我们的实验，终于有了飞跃式的进展！
a一六号融合体的色素扩散得十分均匀，化合排斥反应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我相信，我们距离成功，仅有一步之遥了。
可惜的是，a一五号融合体的情况却并不乐观，它的攻击性实在太强。
而最令我担心的是，a一五号融合体似乎拥有自己的意识，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我想劝老师放弃它，可又不知如何开口。
其实，我自己又何尝舍得放弃它呢？那么多次实验，只有a一五号成功融合，我实在不想再尝试失败的滋味了。
算了，顺其自然吧。
老师变得越来越沉默，这个男人以往的风趣和幽默，已被忧愁与压抑所取代，颓废得有些像吸毒者。
老师在担心什么呢？我不知道，或许，只是老师的良心正在自我谴责？
不知为什么，最近我经常会间歇性地突然出现心悸的感觉，仿佛有什么糟糕的事情正在悄悄酝酿，也仿佛有一股暗涌正在默默积攒着自己的能量。
老实说，我有不好的预感。
看到a一五号和a一六号几天来的改变，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第一次见到它们时，那两双明亮而清澈的眼睛，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这几天，我时常问自己，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真的正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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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如果不是骸骨的主人遗漏了什么，就是在他死后这里又生了某种惊人的变化，照前四张纸片的记载来看，两个融合体应该并不具备这么大的破坏力，除非……
桑水目光一闪，继续看起余下的纸片。
“七月十四日，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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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现在就算杀了他们，他们也决不会放弃a一五号融合体了，可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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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六日，阴。
我想，我快要疯了，为什么没人相信我？我说的全是真的，为什么他们都不相信？
难道他们不知道，事情已经失控了吗？我没有骗人，我真的没有骗人，真的没有！
今天早上，我是第一个到达实验室的人，天啊，我看到了什么！
我竟然看到a一五号融合体在和a一六号融合体说话，我要疯了！它们竟然全都拥有自己的意识！抹除剂竟然失效了！
a一五号融合体也看到了我，我很害怕，它的眼神是那么冰冷，我更是能感觉到其中所暗藏的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深沉恨意。
我都很意外，当时我竟然没有崩溃。
随后生的一切，令我非常寒心，没有任何人相信我，宫崎竟然还打了我一拳，说我刻意捏造谎言，居心不良。
太可笑了，我知道所有人都对这次实验很重视，但我又何尝不是呢？破坏这次实验，对我有什么好处？大井说我是因为劳累过度而产生了幻觉。
该死，我也希望这一切只是我的幻觉，可a一五号融合体先前眼神中那刻骨铭心的仇恨太真实了，那决不是幻觉！
老师表现得有些深沉，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劝我休息几天。
离开时，我似乎看到a一五号融合体的嘴角挂起一丝冷笑，眼神中也充满了嘲弄感。
一眨眼间，它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面无表情，眼神平静，可我知道，这不是幻觉，今天我所经历的一切，没有一件事是该死的幻觉。
a一五号融合体与a一六号融合体都拥有自己的意识，而且智商极高！它们会演戏，会伪装自己，它们非常可怕！
看来，我要给自己准备一个安全的地方了……”
“八月四日，阴。
老师昨天找过我，与我聊了许多，也告诉了我长期以来他所忧虑的事。
的确，我们先前的理论很正确，只要通过不断实验，迟早是会成功的，可之后呢？成功之后呢？
老师说他从实验的第一天起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当融合体的排斥结束并稳定下来后，理想情况是，长期稳定下去并保持当前状态。
但老师还想到另一种可怕的情况，进化，自我进化！
很讽刺的，昨天才与老师商量过要不要放弃这危险的实验，今天就出事了。
窗外的枪声很刺耳，绝望的惨叫声不时响起，门外也是一阵骚乱，我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自己的心跳在加。
可我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这里的所有人都逃不掉。
它们在报复，报复这里的每一个人，先前它们一直在隐忍，现在一旦难，说明它们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我昨晚一直在想，单凭a一五号与a一六号两个融合体，怎么样才能让我们所有人都无法逃出生天呢？想了一晚，只有一种可能，繁殖，大量的，无限制繁殖。
那么，如何在短期内找到足够的养分，并把繁殖体隐藏到我们四周呢？今天，我终于知道了答案，我很庆幸，幸亏我从小就有个怪癖，否则我现在可能像大井他们一样，成为宿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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