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西风惊绿_我靠卖萌夺回主角光环[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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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西风惊绿

  这时,洛宵反倒笑了起来,掸掸衣袍,平平静静地说道“当初为了修习仙门功法,医治先天不足落下的病根,我想办法拜入了凌霄门下,倒不想竟被师尊给看破了。师尊,弟子敢问关于我的身份,你是不是早就已经心里有数了”

  最后这个问题,洛宵说的轻描淡写,但他的眼神又认真的近乎古怪,紧盯着何子濯,像是在确认件非常重要、生死攸关的事情。

  何子濯微微冷笑“当时收你为徒已经是失察了,这么多年下来,为师又怎么会没有发现你的身份只不过想看看你到底要做什么罢了,你也算是沉得住气,不错。”

  “至于山门口那点小小的伎俩和陷阱,想要算计于我,未免还太过天真,当时我也不过是顺势闯入法阵,想要看看幕后之人的目的究竟在何罢了,没想到竟然能因此得以深入魔族,并发现原来你那三弟阎禹直与你有所联络。”

  何子濯看着洛宵,摇了摇头“山门口的法阵,主殿的坍塌,以及卢章的所作所为,都少不了你在背后的挑动罢宵儿,你当初来到凌霄,难道就是抱着这样的目的”

  “早就知道了,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洛宵却仿佛没有听到他后面的话,神色诡异地重复了几遍“原来如此”,而后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从头到尾,你所谓的被擒,受伤,都不过是自导自演,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将所有人耍的团团转。你收的几名弟子,更是大有来头,有趣”

  话至此处,戛然而止,洛宵的身形毫无征兆地猛然腾起,掠至舒令嘉身边,探手就去拽他。

  他这举动不知是何目的,但何子濯自然也在时时提防着洛宵逃跑,见状手捏剑诀,并指划,剑气暴起,顿时直刺洛宵而去。

  舒令嘉夹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混乱之中,本能地侧身闪过了洛宵抓他的手,而后拂袖反手推出,将洛宵甩开。

  同时,他的剑也已经出鞘,另只手抬起架,正好与何子濯那道剑气交击,激起阵耀眼剑光,触目如盲。

  他们几个打的混乱不堪,旁边殷宸道灵流暴击,也不知道是想打谁,砸空在了地面上,顿时又是阵碎裂声。

  舒令嘉跟何子濯对了招后,借势退开几步,正好跟洛宵错身而过,便听他低声说了五个字。

  舒令嘉时没听清,仓促转身,却见洛宵已然将什么东西脱手扔了出去,随即手结法印,地面上顿时平地起了道黑色的旋涡,瞬间将他的身形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殷宸离他最近,二话不说御剑而起,便冲出了大殿,跟着追了过去。

  何子濯道“雾隐峰弟子去协助殷宸,全力追击洛宵”

  虽然还有不少人满头雾水,但他的掌门权威不容置疑,被点到的弟子们领命,立刻随在殷宸身后而去,何子濯则挥了挥手,说道“其他人先退下吧。”

  很快,大殿中的人们揣着满腹惊疑退了下去,接任大典就此中断。

  舒令嘉却没有动,片刻之后,他慢慢把手里拎着的剑收入鞘中,说道“师尊,你的身子当真半点无恙吗那之前你看似昏迷,其实都是有意识的”

  何子濯也知道舒令嘉的脾气,本来预想好了,他得知整个布局之后必定要闹上场,却未料舒令嘉的态度倒是比想象中的要平和不少。

  他的面色也稍稍放缓,点了点头道“凌霄山的山门口竟然会出现法阵,确实令我始料未及,但那法阵主要是用于攻击,我是故意打破了阵眼,让自己陷进去的。”

  “这回作乱的阎禹正是你大师兄的三弟,整件阴谋中也有不少洛宵的手笔,我发现之后,正好顺势将计就计,果然有所收获。”

  何子濯说罢之后,看了看舒令嘉的神色,又说“当然,你这回的表现,为师也都看在眼里,你做的很好,无论对我还是对门派也都是片真心,这些我心里都有数。”

  舒令嘉也点了点头,说道“是,我是片真心。我不知道父母是谁,从小蒙师尊教养,视你如父,怎么可能看着你遇险而不顾呢,我情愿拿自己的命去换,相信这门派中的很多人也是样。”

  不知不觉间,眼眶竟是有些发热,但声音却十分平静“所以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吧,现在我不久出头露脸,得到师尊的夸赞了吗这命卖的还挺值。”

  话说到这个份上,舒令嘉已经都想通了。

  何子濯实在是个狠人,只怕早在很久以前,他发现洛宵的身份之后,便直对他事事提防,这回在路上遭到魔族袭击,更是心中起了疑心。

  所以当时在山门口,何子濯发现事情不对,立刻随机应变,反倒借助这次袭击深入到了敌人内部,正好抓住了个好好调查魔族的机会。

  以他的修为本事,旦找到途径深入,想要暗中调查什么,自然不是难事。

  他知道了明绡的真实身份就是阎禹,也知道了洛宵与他暗中来往,但还故意装作昏迷,把切都按下不表,隐在幕后看着这出好戏上演。

  再在关键时刻出面,当着众人的面,利用洛宵最信任的舒令嘉,举揭穿了他的身份和计划。

  他这样做,至少有三个好处。

  首先,因为姜桡的主角光环影响之故,凌霄派人心不齐,何子濯此回不但不费力气便剪除了不少的野心者,而且还又次在众人面前立下了威信。

  其次,他彻底断了洛宵的后路,同时也让魔族在明面上欠了凌霄派笔账。

  至于最后点就是舒令嘉。

  何子濯想让舒令嘉回到凌霄派,但也知道舒令嘉脾气倔强,是说什么也不可能妥协的,唯独他这个师尊的安危,能让舒令嘉在意到放弃切的原则,赶回门派。

  他对卢章和刑堂当众动手,潜入魔族寻找何子濯的踪迹,参加凌霄派的掌门接任大典,这种种作为,都是重新步步和凌霄派绑的越来越紧。

  舒令嘉的战力和立场,都已经被各门各派的人看在眼里,只要大家知道他的心还是向着凌霄派的,随时可以为了门派和师尊卖命,那么他在与不在凌霄山上,又有何区别呢

  所以何子濯才会眼看着他奔波涉险,却个字都没透露出来。方面是怕舒令嘉回护洛宵,更大的目的只怕还在于此。

  舒令嘉低声道“我居然担心师尊这样的人会被人抓走,太可笑了。”

  他想起自己当时跟景非桐说,要去救何子濯时的心情,那个时候,他其实是怀着种不顾切的悲壮感的。

  为了让这个人脱险,他可以违背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得罪任何强大的势力,用所有的执着和坚持孤注掷,只为留住想要留下的东西。

  而现在,剩下的只有满心的死寂与疲倦。

  他觉得自己像个刚刚从沙场上厮杀下来的战士,怀着腔执念,拼尽全力活了下来,虽然满身伤痕,保卫了自己的家国,心里却是踏实的。

  但走过了那样远又那样陡峭崎岖的段路,他抬起头来,望见了那片不顾切保护下来的故土。

  故土竟已成为了片废墟。

  现在舒令嘉就是这种感受。

  他因为不能忘弃往日情分,好不容易把何子濯找了回来,想要把曾经因为姜桡而带来的伤痛全部放下,但却发现,对方原来面目全非,早就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人。

  或者说,从未是过。

  每个人都在拼命地利用和欺骗他,最可笑的是他自己还次次地上钩。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软肋在什么地方,而那软肋,也是他自己递出去的。

  如果说洛宵的所作所为,舒令嘉还能试着去理解些,那是因为他心里明白,原来他们为魔族,为仙门,既然就不是同阵线上的人,洛宵要去实现他自己的目的,那也无可厚非。

  舒令嘉不喜欢被别人强求,同样,他也不会去强求别人。

  可何子濯

  舒令嘉想,可能他们之间本来就不应该有这段师徒缘分,之前他无端受了对方的养育和教导之恩,所以现在就要把所有的恩情,连带当时温暖与感动都尽数归还给他,甚至还要掏利息。

  他将姜桡带上山,对自己则是舍弃在前,利用在后;他在自己最为弱小无依的时候了处栖身之所,又亲手将这个地方毁掉;他的安慰夸奖,其实与斥责羞辱没有半点区别,不过都是为了操纵人心的话术

  何子濯看舒令嘉脸色不对,这几句话说的更是阴阳怪气,也不由皱眉道“要顾全大局,原本就讲不了那么多的规矩大义。你之前费那么大劲,不过是为了救我,现在我平安无事,切虚惊场,你就理应高兴才是,还计较其他的做什么”

  他深吸口气,耐着性子说“令嘉,你是重情义的人,也明明很想过有所依归的生活,如果当真漂泊在外,那才是违逆本心。我在你小的时候就悉心栽培,正是寄予厚望,有意托付大任,这番心血,你又怎么就不明白呢”

  过去所有的岁月,概括起来,其实也就是“悉心栽培、寄予厚望”八个字。

  回忆就这样点点被掏空,最后丝的温情也没有了。

  舒令嘉忽然道“你真的是何子濯吗你真是那个把我带上山来的师尊”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何子濯时没有听清,道“什么”

  舒令嘉猛然提高了嗓音,怒声道“那你知不知道,这次的变乱之中,气宗共死了多少人你不在乎吧在你心里,是不是只要可以达成目的,什么都能牺牲”

  “我也好,姜桡也好,包括其他的师兄弟,都只不过是你摆布人心的工具。你自以为是,沾沾自喜,觉得将所有尊敬你、在意你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十分得意,但我看见你在这里炫耀功绩,只是觉得恶心”

  他深吸口气“你为什么要这样”

  何子濯生之中也遇见过不少强敌,但还从未被人这般当面怒骂过,特别是这个骂人的人还是他的徒弟,怔了怔之后,股怒火便从心中涌起。

  他将袖子拂,喝道“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这样指责你的师父”

  舒令嘉气头之上,不躲不闪,将威猛取下来,连鞘往地上重重拄,剑上威能与何子濯的气劲相撞,发出轰然声巨响,将地上石砖片片掀飞。

  舒令嘉的唇角带出丝讽刺的笑“你是从何而来的自信,觉得只要你算计了,所有的人就都会按照你的预想那般活着”

  “我自小视你如父,把你当成这天底下最尊敬和信任的人,为了你的鼓励和期许,我努力练功,从不懈怠,毕生所愿,只有斩妖除魔,守护门派,留在师尊的身边分忧这些不都是你的希望吗我曾经就是这样做的”

  舒令嘉怒斥道“但在我受伤之后,是你先放弃了我,而选择栽培姜桡甚至放纵他对我栽赃污蔑”

  “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不怨恨你我就是为了不想有朝日去怨恨你,才想要离开这片是非之地。我只想过安静寻常的日子,可你却再相逼。我平生最讨厌欺骗和利用我”

  他当狐狸的时候,无所依归,到处游荡,直想有个家,想有自己的亲人,是何子濯把他带到了凌霄山上,给了他渴望的假象。

  往事点滴回旋,以往每每想起,无论在何等境况下都是满心温情,如今却像是舒令嘉最为恐惧的那样,面目全非,支离破碎。

  何子濯被他这般斥责,恼怒之外更有震惊,欲待呵斥,却突然发现,舒令嘉的字字句句,他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

  何子濯冷声道“我许了你掌门之位,从头到尾都是把你当做我的接班人来培养的你自小心高气傲,从来都学不会妥协低头,世事又怎会如此简单”

  错了,切都完全不应该是这样他定是被哪里来的恶鬼给附身了,用着何子濯的声音,何子濯的脸,何子濯的身份,站在这里与自己说话

  舒令嘉嘶声道“谁稀罕那个见鬼的掌门之位”

  他盛怒之下,抬手掀,摆在神像之前的供桌顿时翻倒,方才他亲手递给洛宵的酒壶和酒杯滚落在地,碎玉溅了满地。

  舒令嘉胸膛起伏“世事不简单,难道就可以随便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了在你心中,我从头到尾就是样被利用的工具吗不我应该问,你到底有没有心为什么可以这么虚伪,这么这么令人恶心”

  其实何子濯也并没有觉得舒令嘉有些话说的不对,他本来就是在利用人心,那又如何呢图谋大事,本来就不应该被感情所牵绊。

  但若是他果真冷酷绝情,原本应该无动于衷才对,却又为什么在面对舒令嘉这样的指责时,会觉得怒不可遏

  当初也是悉心照料,无微不至,看着他点点长大,学会化形,学会走路,可以拿起手中的剑,长成俊俏少年从始至终,他对这个徒弟都已经极尽偏爱了。

  那些情分不是假的,难道舒令嘉就定偏要在他的手段上这般在意吗就算有些事情欺瞒了他,但对于舒令嘉来说,也并没有遭到什么损失,他为什么就是不懂

  何子濯彻底失去了耐心,喝道“行了,闹够了没有你冷静点吧”

  他身形瞬移,倏地探手抓向舒令嘉的手腕,直接便去抢他手里的剑。

  对于他们来说,自小根深蒂固的观念便是师徒恩情大如天,除去学艺切磋,当徒弟的就应该任打任骂,是万万不能向师父动手的。

  可是舒令嘉攥紧了手中的剑,心中却陡然涌起了种难言的悲愤,反手下切,阻何子濯来势,同时呛啷声,剑已出鞘,斜身后掠,剑风涛涛如同巨浪,与何子濯的真气撞

  何子濯看似寻常的抓,原本隐藏着五式后手,竟然就这样被他剑,生生拨开

  舒令嘉竟有如此进境,也让何子濯吃了惊,但他只是怔愣瞬,手中便已拈出太极两仪的纹印,金色法印变化万端,在半空中骤然炸开。

  这次,何子濯已经使了八成力。

  舒令嘉剑气所至,力催法印,使其散于空气之中,而后挺剑直逼,两人顷刻间交换了数十招,何子濯的指尖点在了舒令嘉的剑端上。

  而后,他顺势向下抹去,直点向舒令嘉腕上三处穴道,指风将至未至,两人身后的殿门却已经发出声巨响,被生生撞开了。

  但闻外面惊呼、呵斥与兵刃相击的声音骤然涌入,伴随着这片混乱,已经有道人影倏忽闯了进来,直冲何子濯而去。

  何子濯但劲风扑面,立即举掌相迎,两人正面对上掌。

  只见真气轰然向着周围扩散,将整个大殿之中震的片狼藉,连舒令嘉的袍袖都为此所激,呼啦声飘飞起来,在空中猎猎作响,要不是有他真气护体,怕是这片衣袖也会当场撕裂。

  这掌过后,两人各退了三步,何子濯咳嗽几声,感到口中股腥气,差点反上口血来。

  他心中暗惊,抬头看去,却发现动手的人竟是景非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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