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_侯爷迟早要出事/公子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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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今年宫内竟也仿照民间置起灯谜,人群三三五五聚在一团猜谜同乐,也偶尔舞文弄墨。

  每年驻守外地的要员赶不及初一进京,就都在十五当天入宫拜贺。

  阮婉只觉今年来人特别多,比之过往热闹了不知多少倍。宴请之上,还见到了长风国的使臣,才晓是公主的婚期定在了二月。敬帝为表隆重,广邀众人回京共庆盛事。

  一时觥筹交错,莺歌燕舞,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酒过三巡,内侍官诵读敬帝宣召。嘉和公主出嫁,责成昭远侯为送亲使,出使长风。

  送亲使地位越高,越突显对联姻的重视。一般而言,联姻送亲使不会出动各国亲王,侯位便是最高的礼遇。南顺京中侯位只有昭远侯一个,昭远侯又倍受敬帝青睐,因此遣昭远侯做送亲使,是给足了长风颜面。

  阮婉倒不意外。

  起身行至殿中,正欲领旨谢恩,内侍官却尚在宣读。敬帝不仅命昭远侯为送亲使,还遣了将军府大公子邵文槿带兵护送同行。

  阮婉明显错愕,邵文槿?!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更得很慢,但人家还是来了不是

  我尽量码,争取能上三更,

  ☆、第二十二章舍不得

  第二十二章舍不得

  宋嫣儿的婚事定在二月中旬,正是一年里春暖花开之时,兆头和寓意皆好。

  正月里,荣帝遣了钦天监至南顺,二月十四便是经由两国钦天监共同商议后挑选出来的黄道吉日。

  “朕之爱女,嘉和公主,系皇后陈氏所出。自幼聪慧灵敏,贤孝端庄,旦夕承欢朕躬膝下,朕疼爱甚矣。今长风遣使诚祈求亲,言适远方,岂不钟念?但闻七皇子人品贵重、仪表堂堂,与嘉和堪称天造地设,又修两国睦邻友邦之谊,更敦和好,朕亦成人之美。即以二月初一,朕亲送嘉和至京郊,后责昭远侯持节相送。一切事宜,礼部待办。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敬帝亲制昭告,并未假臣子之手,足显对爱女的宠爱侯泽。后又大赦天下,并行减赋举措,一时间,南顺举国欢庆,上下共享盛事。

  唯礼部忙碌至斯。

  依照过往惯例,各国的皇室婚配大都慎重操办,尤其涉及两国联姻者更甚。自拟定婚约当日到大婚之际,鲜有少有一年光景的。

  而此番前后共计不足两月,嘉和公主又是敬帝唯一爱女,礼部不敢怠慢。

  诸如嫁妆行头置办,宫廷礼数周道,两国风俗调和等等,既要公主风光出嫁则需大肆操办,而时间又紧却不能忙中出错,已够礼部体焦头烂额。

  阮婉却是知晓其中缘由的。

  长风荣帝龙体每况愈下,年关前不久便有油尽灯枯迹象,自晓天命已至,怕是熬不过明年春夏,才加急派遣了心腹使臣到南顺议事。

  名曰借婚事冲喜,希望越早越好,其实是担忧自己尚未替幼子谋划周便一病不起。再有三年守孝,期间恐生变数,才顾不得两国联姻惯例隆重,同敬帝商议将婚期酌情提前至初春二月。

  敬帝欣然应允。

  亲事提前与否无关紧要,为人父母者,临行前若不能亲眼得见子女完婚才是终身憾事。

  阮婉微怔,敬帝竟是出于此意?

  便不由想起了小傻子。

  将心比心,荣帝时时处处记挂李朝晖,为他身后打算,敬帝也同样为宋颐之操碎了心。

  即便宋颐之是傻子,煜王也不好相与。

  敬帝看似在感叹荣帝父子,实则由人及己罢了。而宋颐之自方才起就在殿中不由分说地哭闹,任凭旁人如何劝说都不听,跺脚,使横,发脾气,眼前一幕就应景得有些心酸。

  阮婉心中分不清是何滋味,便良久不语。

  “不许妹妹嫁人!”

  “少卿和文槿都去送妹妹,我也要去!”

  “不让我去我不依!”

  “我不是傻子,我也要去送妹妹!”

  陈皇后搂他在怀中哄了许久都不见好,反是越哄他哭得越凶,哭得越凶又越哄。

  煜王缄默立于一旁,脸上便尽是戏谑和恼意。

  余光兀得触及敬帝,发现敬帝目不转睛看着自己,好似将自己看穿,煜王心中兀得一滞。

  彼时,闻得敬帝一声怒斥,阮婉才回过神来。

  怒斥声是冲着宋颐之去的。

  宋颐之霎时怔住。

  煜王也不由错愕,自小到大还是头一次见到敬帝对宋颐之发怒,厉声痛斥一翻,再责罚回睿王府禁足。

  陈皇后心中微沉,只觉宋颐之攥得她手心生疼。眼泪巴巴在眼眶中打转,既不敢出声,又不敢掉落下来,这副模样就更让陈皇后份外难受。

  阮婉也始料不及,望向宋颐之时不免担忧。

  宋颐之素来是被敬帝宠坏了的,依他平日的性子只怕会忍不住……

  未及思忖,宋颐之果然哇得哭出声来,“父皇送走妹妹,还不让我送,还凶我……”就听清了这一句,而后眼泪鼻涕混作一团,喊得撕心裂肺,声调就高了不知多少倍。

  煜王眉头拢紧,也不吱声,难得宋颐之惹父皇不快,他看戏都来不及,哪里会劝阻?眼中便隐隐有丝窃喜,平素惯着也就罢了,倒要看他这次如何下台?

  陈皇后哄了几声未果。

  敬帝脸色就越来越难看。

  阮婉在一旁不敢逾越,心知小傻子这回彻底惹恼了敬帝是定要吃亏的。

  可惜是傻子哪懂看人眼色,她在一旁挤眉弄眼示意他不要再闹,他也看不出来,只顾自己伤伤心心大哭。

  终于,敬帝挥袖怒摔了茶杯,直接命殿前侍卫将宋颐之扔出宫门,闭门思过!何时不闹了才准进宫!

  阮婉心中大骇。

  然则陈皇后都不敢求情,她也只有缄默。

  煜王更不会因着宋颐之的事去触敬帝眉头。

  都晓敬帝此番气得不轻。

  礼部的人就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

  晚些时候,阮婉才私下去了趟睿王府看宋颐之。

  眼睛还是红红肿肿的,想是先前一直在哭,将将停歇不久。

  见到阮婉,压在近侍官心中的一块沉石才悄然落地,即便旁人的话睿王不听,昭远侯的话却是管用的。

  睿王今日被敬帝扔出宫门,哭了一路回府。

  眼下虽是停歇了,不久又要闹的,然孩童一般。

  是以,近侍官见到阮婉就好似见到了救星,“侯爷,您可算来了……”

  阮婉悠悠一叹,将手中抱着的盒子递于近侍官,遂而上前看他,宋颐之眼中的委屈压顿时死灰复燃,“少卿……”平日里少卿对他就好,今日父皇发怒凶他时,少卿也在,少卿定是特意来看他的。

  “小傻子来,我看看。”阮婉牵了他在殿中落坐,自己则掏出手帕替他擦眼泪,“瞧瞧,这眼睛都哭肿了,像对桃子似的,丑死了!”

  语气里甚是嫌弃。

  宋颐之扁嘴,“父皇嫌弃我,少卿也嫌弃我!”

  阮婉好气好笑,食指狠狠用力点了点他额头。

  宋颐之微楞,额间隐隐吃痛就伸手抚了抚,一脸无辜望向她。

  “我就是嫌弃,哭得丑死了,还哭不哭!”

  如此直接了当,近侍官满头大汗,眼看宋颐之眉梢弯下,鼻尖一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要落下。

  阮婉又道,“再哭!”

  声音轻柔委婉,却好似不容置喙。

  宋颐之顿了顿,便果然不哭了,近侍官惊讶抬眸,阮婉又给他擦擦鼻尖,“要是乖乖不哭了,我们今日就好好下棋。等明日一大早去宫中给陛下认了错,晚上就去清风楼吃红烧肉!”

  宋颐之眼前一亮,又鼓腮泄气,“不去认错。”

  阮婉也不多说,打开方才放在近侍官怀中的盒子,竟是一副两盒的青玉花棋子。

  上次那副被阮婉摔坏,宋颐之其实心疼。

  后来阮婉记起晋华从前似是也有一副青花玉私藏的,该是出自同一个作坊,做工和款式都极其相似,便遣人去要问他何处还有,她想赔一副给宋颐之。

  结果晋华二话不说,直接叫人将私藏的那副送予她。

  阮婉哭笑不得,沈晋华便是这样的人。

  后来诸事繁琐,就一直忘了将那副青花玉棋子拿给宋颐之,今日凑好赶上,宋颐之就瞪大眼睛欢喜了许久,“少卿少卿!竟然修好了!上次明明见到摔成两半的!”

  破涕为笑,语气中然是欣喜,就差没有手舞足蹈。

  近侍官便也启颜。

  “去沏壶茶来,我同王爷下棋。”阮婉吩咐。

  近侍官应声照办,脚下的步子都轻快了许多。昭远侯有意将他支开,应是有话要私下里同王爷说,他这壶茶应当泡得久些才好。

  要是连这点眼力价都没有,陛下和娘娘哪里放心将他放在王爷身边伺候这么久?

  心中自顾思忖着,穿过苑中,便在回廊里险些撞上一人。

  “邵公子?”稍有惊愕。

  虽说近来王爷同将军府的邵大公子走得近,但王爷下午才被陛下责罚家中闭门思过,晚间邵公子就来了王府。

  还只同昭远侯前后脚?

  昭远侯同王爷的关系自是不必说了,邵公子哪来那么灵通的消息?

  邵文槿也不多绕弯子,所幸开门见山,“皇后娘娘让我来看看王爷,劳烦引路。”

  近侍官恍然大悟,“邵公子请随我来。”

  陈皇后与将军夫人是远亲,因为走动勤近时常以姊妹相称,陈皇后更视邵公子为内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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