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_侯爷迟早要出事/公子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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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们看不起朕,朕就通通杀了们!”

  平素满脸和善的景帝,竟会在殿中原形毕露,殿内呆若木鸡,邵文松却颤颤微微举起手指着他,“是!十年前西郊围场的人是!”

  那人在西郊围场就说过这句。——“就因为我生得矮小,就看不起我,肆意□□!”

  他吼的人是先昭远侯阮奕秋!

  旁人都不知道何意,但邵父霎时明了,大夫是说邵文松在十年前受了惊吓方才失声,后来任凭他如何问都不敢开口。

  而眼下,十年前?

  又是西郊围场?睿王和阮奕秋?邵父就似恍然大悟。

  宋颐之也明白过来,更何况景王?

  脸上笑意更浓,步步往邵文松而来:“朕如何没有想到,十年前,是在西郊围场受了惊吓才失语的,呵呵!邵文松,当日看到了什么!”

  幅幅画面浮上脑海,邵文松还会不寒而栗,景帝却大为痛快,邵文松愣愣看向阮婉,阮婉心中微沉。

  见他不肯说,景帝就火上浇油:“为何不敢同阮少卿说?怕他闻后伤心,还是怕他吓到?”

  阮婉更懵,邵文松却还是噤声。

  景帝就干脆亲自开口:“阮少卿,可知敬帝和陈皇后为何一直觉得对愧疚?”笑了笑,表情更为狰狞,“因为阮奕秋根本就不是病死了,而是遍体鳞伤,被人活活折磨死的,他们却找不到凶手,让成了遗孤!”

  爹爹?阮婉眼泪倏然而落:“是!”

  拼命就要上前,宋颐之死死揽住她。

  景帝还觉不过瘾:“是他和盛婉卿看不起朕在先,对朕肆意□□,其实当日朕也没想过杀他,朕是想杀了宋颐之那个小畜生,结果爹豁出性命去救宋颐之,朕有何办法?爹落到朕手中,朕就突然不想取宋颐之性命了,朕要活活折磨死他,是不是邵文松?”眼中笑意犹如毒蛇交织,邵文松攥紧双拳,怒吼一声,“够了!”

  “这个疯子!畜生!”阮婉泣不成声,“还我爹爹!”

  宋颐之箍紧她,就似剜心蚀骨,“拿下!”

  禁军毫不迟疑上前,景帝哪里是禁军对手,见得禁军上前,又哄然笑开:“阮少卿,爹死最后一句话,想不想知道?”挑衅里又有几分怂恿,他不信阮少卿不想知道。

  眼看阮婉抬眸,心中更为有数:“我只同一人说。”

  宋颐之打断:“拉下去。”

  景帝老奸巨猾其中必然有诈!

  景帝却笑:“将死之人,其言也真,罢了!朕原本是准备告诉的,可惜了朕这番好意,阮奕秋死不瞑目,他的好儿子也听不到他临终遗言。”

  “我爹说什么?”阮婉哽咽。

  “朕说了只告诉一人,难道爹娘之事,还想旁人知晓?”

  心中就像无尽诱惑,爹爹临终她没见到,爹爹临终遗言与她,意义然不能言喻。抚开宋颐之的手,缓步上前:“好,告诉我。”周围都是禁军,景帝能作何?

  待得阮婉走近,景帝果然凑到她耳旁,声音轻到唯有二人听见:“其实爹是块硬骨头,至死都没吭一声,这句话是朕说给宋颐之听的。”

  阮婉微怔,来不及反应,他一把扼住她咽喉,将她钳制在身前。速度太快,从未见过景帝这般身手,旁人纷纷错愕。

  阮婉只觉喉间被人扼住,痛得喘不过气来。

  宋颐之眼色当时就慌了。

  景帝哈哈作笑:“宋颐之,其实这句话朕是要对说。”

  宋颐之心中莫名恐慌,嘴唇都紧张得毫无血色:“放开他。”

  “呵呵!”他这幅模样,他很是受用,手上力道便更重了些,阮婉近乎呼吸不上,景帝唇角兀得上扬,双眼之中的兴奋之色难以掩饰:“宋颐之,要得皇位,就拿最珍视的东西来换,好好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如何。”

  猛地抽手,匕首自袖间露出,快得让人看不清。

  阮婉本就呼吸困难,只觉腹间骤然巨痛,便闻得宋颐之发疯般的声音:“少卿!”

  陆子涵然怔住,眼前的殷红血迹晃得脑中“嗡”的空白,齿间上下打着寒颤:“阮少卿……”

  “阮少卿!”邵文松愤怒上前。

  然后,擒住她的手缓缓松开,她徒然无力跪下去,好似空寂中一缕清晖粉碎殆尽,跌跌撞撞倒地。

  耳畔是宋颐之撕心裂肺的呼声,“少卿!少卿!御医!快叫御医!”

  宋颐之……

  耳旁越渐模糊,去见文槿,也好。

  还有爹爹和娘亲。

  作者有话要说:让我们在11月部完结开新文把~啦啦

  ☆、第一百一十七章生别离

  入了十月,京中的秋意突然浓了起来。

  南顺今年多有动荡,景王之乱方除,睿王登基大统。因先帝驾崩后景王乱政,钦天监取年号为睿宸。宸为北极星所在,引申为帝王之气,意指社稷匡扶。

  于是睿宸元年十月,京中三件大事。

  其一,睿帝即位,有功之臣逐一封赏,朝中上下却没有半分喜庆。

  月前,昭远侯血染大殿,御医拱手摇头,请殿下节哀。听闻宋颐之屏退众人,揽着昭远侯在殿中整整待了一日一夜,不吃不喝也不动弹。

  睿帝登基,景王一脉悉数论处,竟无一幸免。

  其二,朝堂之上,刑部为陆相定罪,陆相一翻言语,听得旁人皆不言语。

  “成王败寇何须多言?我陆家为南顺鞠躬尽瘁,却在朝堂上处处遭敬帝排挤,若是不求变,又与今日的高家何异?今日的邵家就是日后的高家和陆家,延口残喘还是殊死一搏,九泉之下,老臣也拭目以待!”

  数日后,高太尉告老还乡,连带家中百余口人返回祖地平州,唯有高入平在京中。

  邵将军也相继请辞,在家中颐养天年。

  其三,十月初,昭远侯入土为安,睿帝亲笔提下的墓碑,举国同丧。从此往后,京中再无昭远侯,禁军之中痛哭流涕,不少百姓也前往拜祭。

  邵文槿在墓前待了三日三夜,听闻只是饮酒,也不同旁人说话。

  待得第四日上头,宋颐之又至,邵文槿抬眸,他便行至跟前寻他一侧坐下。抓起酒壶,酒香浓烈入腹,胸中就似簇了一团火焰灼烧:“第四日了,准备待到几时?”

  “想再多陪她些时候。”

  留她一人在京中多时,自己回来得太迟。

  宋颐之微怔,目光遂而瞥至别处:“从前不知文槿同少卿这般好。”就似自言自语,低眉攥紧酒壶,再仰头一饮而尽。

  她也常说自己欺负她,邵文槿微微敛目,心底剜痛。

  半晌沉默,两人都不开口,一直到邵文松前来。

  循礼问候,又道起娘亲在家中担心,他是来寻兄长的。

  宋颐之缓缓起身,嘱咐句:“早些回将军府。”

  刚行出不远,宫中近侍官匆匆跑来。附上宋颐之耳边说了几句,宋颐之背影一顿,继而快步离开。

  邵文松目送片刻,待得他走远,才从邵文槿手中抢过酒壶,猛然摔碎:“我知道同阮少卿好,但可曾想过家中的父亲和娘亲。早前听闻出事,娘亲就病倒过一回,眼下将好,还让她记挂到何种时候!!”

  邵文槿低头不接话。

  “我同阮少卿也要好,他在殿中冒险救过父亲和我,他的死,我也很难过,难道他就希望看到这幅模样?”

  邵文松俯身蹲下,语气也稍有哽咽:“北蛮入侵,邵文槿率领三军在都城抗击外敌,以性命护我南顺大好河山。有人却想凭一本莫须有的参奏,就要将其家人治罪!可是要寒透了三军将士的心!”

  这是昔日阮婉在殿中所言,邵文槿心头一滞,手指越收越紧,关节咯咯作响。

  “阮少卿是怕回京送死,想让安然回到京中,才宁肯在殿中公然顶撞景王!回京之后就是这幅模样,有何颜面在这里陪他!”口中恶言相向,伸手推上他肩膀,邵文槿却一手握住,沉声道:“她是嫂子。”

  言罢,一把推开,起身离开,留下一脸怔忪的邵文松。

  回府一路,邵文松都没有再开口,方才邵文槿所言太过震撼,他又不知如何深问。

  阮少卿是女子?心中就似缀了沉石,再难平息。

  南郊马场,邵文槿冲进乱马群中救阮少卿;将军府内,他二人暧昧相处,邵文槿有她的贴身玉佩;西秦逃亡,邵文槿自毁相貌,护她回京;大殿之上,阮少卿公然顶撞景王……

  若阮少卿是女子,那一切便都有迹可循。

  “文槿不孝,让父亲和娘亲担心,今后不会了。”跪于厅中,好似悔悟。邵母抹泪,快步上前相扶:“回来就好,回来比什么都好!”

  邵父眼中难得慈爱,性子所致,待得邵文槿抬眸,他又俨然收起,淡然道:“当初是谁信誓旦旦,待得凯旋之后便要负荆请罪求亲娶妻的?回京之后,自己去了何处?”

  邵母意外,邵文松也欲言又止。

  邵文槿循礼俯身:“已经去向她负荆请罪了,只是,今生都已辜负,怕是娶不到了。”

  一字一语,哀而不伤,没有大悲大喜,看似平静的眸子下实则黯淡若一潭死水。

  邵文松不禁低头,邵父也僵住,邵母伸手捂唇,记忆好似纷涌而至。

  “西秦逃亡,阮少卿受过惊吓,每晚要同我说话才能……”

  “等阮少卿回来,文槿定会给娘亲交待。”

  三人都缄默不言,邵文槿再拱手一拜:“文槿先去梳洗,这幅模样也没颜面再见双亲,文槿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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